bsp;郑老夫人不甘心被容雨晨拿捏着,“勇儿,那你想办法把那些财产弄到你的名下来啊,我们怎么能依靠你妻子和澜儿吃喝呢?”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只要我做些小动作,想要将铺子弄到我的名下来,家里就会霉运连连。娘,那次你吐血昏迷了好几天,还有麟儿发高热的事情,还有我差点被倒塌的房梁砸到的时候,都是我想要弄财产的时候。”
“那些人在暗处盯着我,他们根本不放心我,只相信夫人。这件事情我们都烂在心里,谁也不能说,惹怒了背后的那些人,我们家又要回到以前穷苦的日子了。”
郑老夫人听着儿子郑重其事的嘱托,除了不甘心,她还能怎么样呢?
“那就只能把澜儿给熬死,这些财产才会是我们的了。勇儿,以前是娘不对,你背负了这么多的秘密和委屈,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还以为你对容氏情深义重,委屈了娇娇。”
郑勇先想到妻子的脸,“雨晨她是个很好的妻子,是我做得不够好,这件事情到此结束,都不要再说了。”
这件事情就像是被彻底地压下去了。
连着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孙姨娘和郑麟总算是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在大夫的精心调养下,他们并没有落下残疾和后遗症。
然而对郑澜和容雨晨的怨恨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心底了。
孙娇娇恨意难消,又想方设法地去磨老夫人,“娘,夫人她太狠了,你看我脸上还有些伤口呢,她用带着尖刺的藤条抽到我脸上,我差点毁容了。我真的恨死她了,也想要借此机会讨回公道。”
郑老夫人还在为郑澜和容雨晨身上的秘密感到震惊,心烦意乱地呵斥道,“之前的教训还没够吗?你们还想让衙门的人再打得半死?别再想着算计他们母子了。反正一个事短命鬼,另一个也没有别的孩子了,以后郑家诺大的财产不还是落到你们的手里吗?何必那么着急?”
孙娇娇被呵斥了一通,眸子里涌起了泪水,“娘,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郑澜,又怎么会害得我和麟儿被打得那么惨?要是麟儿有什么差池,娘你不心痛一辈子吗?”
“还是娘知道铺子和田地绝大部分在夫人和郑澜的手里,所以变了?”
郑老夫人心里何尝不是憋着一股气,“那你们想算计了那么久,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吗?勇儿说了,那些财运都是郑澜带来的,娇娇,以后你们对郑澜客气一些?”
“你以为我想讨好那些毒妇,想讨好他们,银子和财产都在他们的手上,那我有什么办法?娇娇,别忘了她是当家主母,万一她发起脾气来,给飞燕和飞蝶张罗婚事,把你两个女儿往死里磋磨,到时候你上哪里哭去?就连勇儿都不好说什么,勇儿疼爱他的妻子躲着呢。”
孙姨娘总觉得老夫人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在这里没能得到撑腰,反而受了一肚子气,带着满腔的怨恨回去了。
她跑到儿子郑麟的房间里,恨恨地说道,“麟儿,我们母子俩所受到的苦难,我一定要报仇。那沈之月的家人我动不了,那我就把容雨晨那个毒妇给除掉,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在我的面前!”
郑麟不怎么上心地说道,“娘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了,别使唤我就行。反正郑澜也活不长,说不定撑不到明年就死了,所有的财产到最后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这口气我忍了。”
“上次你蛊惑我对沈之月下手,我非但没能消受美人恩也就算了,还差点丢了一条命,我不想再折腾了。”
孙姨娘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你啊你,总是不学无术,连个病秧子都比不上,人家还能得到你爹的宠爱,你得到了什么?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郑麟任由她骂,骂累了孙姨娘就自己离开了。
天气渐渐地冷了起来,沈之月家的房子终于在腊月的时候盖好了,青砖红瓦的房子,五间大屋,还有几间厢房用来放东西的,厨房,水井一应俱全。
院子里用青石板铺就了几条小路,唐砖和唐白那些泥瓦匠还细心地将碎石块和剩下的青砖围了起来,分开做了好几块地,以后可以在地里种菜或者是种花。
沈之月又另外加了些银子,请人帮她将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接下来就可以置办家具了。
她心满意足地从新房里走出来,就看见了阔别了两个多月的郑澜站在她家门外,很显然是在等着她。
郑澜看见爱慕的姑娘的那一刻,眼眶瞬间红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在她的面前站定,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想念,“月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这几个月我都不敢来打扰你,不知道你的气消了没有。”
明明是清风朗月般的男人,对她却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说错话又惹得她不开心了。
沈之月看他这么卑微的样子,心被狠狠地揪痛了几下,她鼻尖也涌上了一股酸涩,“我在就不生你的气了,是我之前口不择言地伤害了你,我在这里向你道歉。郑澜,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不应该把怒气撒到你的身上去的。”
“这段时间我很想你,月儿,除了念书的时候,我不管是白天黑夜都在想着你,我害怕你做买卖的时候别人欺负你,害怕你被人骗。明明是两个月的时间,我却觉得很难熬。”郑澜的声音里透着想念,他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舍不得离开了。
沈之月心里更加苦涩了,“郑澜,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都是很认真的,我没想过嫁人,你这样执迷不悟,到最后只会让你痛苦。我觉得做人太辛苦了,我不想成亲更不想生孩子,让我的孩子也跟着受苦。”
她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并不是什么欲擒故纵,她就是抗拒婚姻,更何况她不过是一缕孤魂在这里,更不想连累别人。
郑澜唇边有一丝苦涩的味道,他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月儿,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也不期望你回应我的情意。但是我爱慕你,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会一直爱你下去,你不想回应我没关系。我只要看到你,就心满意足了。”
“要是你哪天想通了,想嫁人了,直接跟我说,我立刻带着媒人到你家去提亲。月儿,你是我二十多年来唯一爱上的姑娘,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让我动心了。”
“我会给你最纯粹的,唯一的爱,我愿意把你当成稀世珍宝一样宠着爱着,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我也甘之如饴。”
沈之月眼眶湿润了,她哽咽着说道,“那你又是何苦呢?你现在是个健康的男人,又有钱又有貌,想要怎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守着没有未来的感情,白白地折磨自己,让自己痛苦,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郑澜看到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举起袖子轻柔地帮她擦掉,带着点自嘲地笑了起来,“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以讲的,爱了就是爱了,哪有什么为什么?要是那么容易能够爱上别人,我早就放弃了。”
“也许从我们初遇的时候,缘分就已经注定了。月儿,是你把我从阎王的手里把命给救回来的,我又怎么不爱你?”
或许,月老早就把他们两人的红线牵在一起了,只是那红线太长,缠绕得太厉害,所以他们现在还没有到两情相悦的时候。
沈之月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心忽然疼得厉害,让她情不自禁地捂着心脏的位置,精致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郑澜看她不对劲,身体摇摇欲坠的样子,立刻扶着她,关切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心口很疼,很难受。”她靠在郑澜的身上,艰难地呼吸,然而用手去试探她的脉象又没有异常。
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持续了一会以后,渐渐地散去了。
沈之月满头大汗,脸色也难看得很厉害,那一瞬间的疼痛,让她好像感觉自己在鬼门走了一圈。
郑澜被她吓坏了,扶着她舍不得放开,“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究竟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明明她之前身体很好的,不管是进山采药还是做美食,都活蹦乱跳,这下怎么疼得那么厉害。”
沈之月缓了一会儿,略带着疲惫地说道,“可能是这段时间为了房子的事情操心过多,太累了,所以才会心口疼,休息了一会以后已经不疼了,没事了。”
郑澜却依然不放心,“你再给自己把脉看看,究竟是劳累过度,还是被人陷害下毒了,那毒太厉害,所以你查不出来?”
从他认识她以来,她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顽强又乐观的,哪里像现在这么虚弱过。
“我真的没有中毒,谁算计我也不敢用下毒这么拙劣的办法来算计啊。我应该就是劳心劳神过多,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郑公子,那我先回家去了,我提前祝你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郑澜最恨的就是看到她急着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看得他心头的火控制不住地往上冒,然而看到她濡湿的头发,他心里的火气立刻又转变成了怜惜。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回家?刚好我想要回郑家村去,就顺便送你回去好了。”
沈之月刚想要拒绝,郑澜盯着她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决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的。你刚才心脏绞痛以前也没发生过啊,万一再发作怎么办?你放心,有些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勉强你,你不用因为我爱慕你而感觉到为难,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罢了。”
寒风中,他搀扶着她,怎样都舍不得放开。
她执拗不过郑澜,只能坐着郑澜家的马车回沈家村去。
在路上的时候,她心脏处的疼痛又发作了两次,疼得她痛苦地哀嚎起来,就差满地打滚了,着实把郑澜给吓坏了。
锥心蚀骨的疼痛蔓延开,顺着经脉流遍了全身,就好像被人用最尖锐的针密集地刺着她的心脏,沈之月满身满脸都是汗水,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真的好疼,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救命啊。”
看她痛苦地用指甲掐着她的心口,疼痛折磨着她,让她控制不住地将头撞在车壁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郑澜指尖冰凉,满是怜惜地抱着她,不让她做出折磨自己的事情来,“月儿,你忍忍,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一定要想办法把你的病给看好了。”
沈之月被他禁锢在怀里,极致的疼痛感逼得她的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她艰难地说道,“我心脏真的好疼,疼得我都快要受不了了,你放开我,让我去死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好地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想着去死?你要是疼得受不了了,就咬我的手,能缓解你的疼痛。”郑澜声音慌乱又颤抖,害怕在极致的疼痛之下,贴在她的耳边安抚道。
沈之月忍受不了灵魂被撕碎一样的痛苦,生理上的疼痛感让她控制不住,正准备咬舌自尽结束自己的性命。
郑澜看到她的神情,心里涌过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她咬下来的一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臂塞到她的手里。
锋利的牙齿咬破他的血肉,鲜血渗透了出来,伴随着沈之月的泪水滴在了他的皮肤上,和着疼痛感渐渐地散开。
不管再痛,他都一直抱着她紧紧的,不再让她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这次的疼痛比上次持续的时间还要久,足足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沈之月才彻底地缓过来,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闭着眼睛休息。
总算是熬过去了,她还以为自己承受了最严厉的酷刑,还以为她会死在这里呢。
郑澜语气急切,“你的身体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月儿,你今天快要把我给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沈之月歇了一会以后,终于睁开了眼睛,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郑澜抱着她,阻止她自残的行为,还有她在极致的疼痛之下咬了郑澜的手臂,血液特有的腥甜的味道依然还残留在她的嘴里,提醒着她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不顾身上不舒服,跌跌撞撞地爬到郑澜的面前,扶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将衣袖掀开,深深的牙印露了出来,被咬伤的地方血肉模糊,可想而知她刚才下口有多狠,郑澜替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心脏被狠狠地牵扯了一下,酸涩和内疚的感觉涌了上来,她拿出帕子擦掉血迹,随即拿出了她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出来,小心翼翼又轻柔地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再用帕子包扎起来。
郑澜凝视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还有她散落下来的碎头发,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所蛊惑,竟然忘了继续再问她关于身体的事情了。
她眼眶很红,几乎能滴出血来,声音颤抖地道歉,“对不起,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害得你受伤了,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郑澜满心满眼都是她,哪里舍得看她难过又内疚的样子,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做好,这才对她说道,“这点疼痛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不过是些皮肉伤而已。月儿,我更担心的是你的身体,你之前不是好端端的,怎么心脏疼得那么厉害?这段时间你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沈之月她艰难地开口,“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以前我的身体很健康,也从来没有心脏疼成今天的情况,这两次疼痛的到来,真的很突然,我也弄不明白。”
明明她也把脉了,脉象正常,也没有中毒,原主的身体底子挺好的,也没有什么病,她弄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郑澜看她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心里对她更加担心了,“该不会是苏凛尚在你身上下了某种罕见的剧毒,你没有察觉吧?还是你被人用巫蛊之术陷害了,别人想让你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怎么可能被那位苏公子下毒,他要是真的那么能耐,我早就死了,还能多活几年吗?要说巫蛊之术,应该也不太可能啊,没人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想要算计陷害我应该也挺难的吧。”沈之月立刻否认了。
然而话音落下,她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变了,冷汗从她的掌心里渗透了出来,心跳也变得很快。
难道是她之前给了苏公子她的那张穿越之前的生辰八字,所以才导致了她心脏绞痛,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