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快住手啊,这是在做什么?”郑勇先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孙姨娘满脸的血,疼得脸都狰狞地扭曲在一起,看起来很是恐怖。
孙姨娘忍不住哭了起来,委屈到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夫君,夫人她好狠的心啊,她这是想要我去死,她毁了我的容,我以后怎么办啊。”
郑老夫人被丫鬟扶着,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气得差点昏死过去,“容氏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竟然敢对我的侄女下狠手,这个府里绝对容不下你了。勇儿,她善妒无所出,不孝敬婆母,你立刻写封休书给她,让她彻底地滚蛋,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她在床沿前坐下,握着孙姨娘的手,心疼得嚎啕大哭了起来,“娇娇啊,我苦命的侄女啊,你的脸要是毁了,我定然也让人将这毒妇的脸给划花,替你报仇。”
孙姨娘有了靠山,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泣不成声地说道,“娘,我的脸好疼啊,是不是再也长不好了?我已经为自己昨天犯的错误付出代价了,为什么姐姐还不肯放过我?夫君,是不是整个郑家再也没有我和儿子女儿们的容身之处了?”
容雨晨豁出去了,她冷声说道,“老夫人,你想让夫君休了我是吗?那也行,反正这样乌烟瘴气的日子我也早就不想过了,休妻可以,属于我的嫁妆我要全部都带走。郑家现在有三十多家铺子,其中有一半商铺房契上是写着我的名字,还有十间铺子是属于澜儿的,我会尽数带走。剩下的那几间商铺你们想要怎么分我都不管。”
她的眼底有着讥诮又寒冷的光芒,“还有,这座宅子虽然说是郑家老宅,但其实写的也是我的名字,和你们郑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儿子也别休妻了,我直接告到官府去和离,你们统统给我滚蛋。”
“当初你们郑家娶我,可是没有给什么聘礼的,倒是我带来的嫁妆有不少,就连家里的买卖,都是我累死累活地打拼回来的。要不是用我带来的嫁妆做本钱,老夫人你还只能在郑家村的茅草屋里待着呢,还想过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
她手里的藤条再次指向孙姨娘,“郑家这么多的银子你吞得下吗?孙姨娘,我处处容忍你,不是因为我害怕你,而是我嫌吵。既然你们现在不给我儿子活路,那就和离吧,我也不爱伺候你们了。”
郑老夫人和孙姨娘面如死灰,不可置信地看向郑勇先,“事情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老爷,你倒是说说话啊。”
郑勇先面色凝重,一言不发,而沉默,在这一刻就是最好的肯定。
容雨晨冷笑着看向老夫人,“当初你家吃糠咽菜,你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那时候怎么不嫌弃我是毒妇啊?好了,后来做买卖挣到银子了,你开始嫌我脾气不好,嫌我嘴不甜不讨你喜欢,逼着你儿子纳了你娘家的侄女了?”
“既然你侄女那么温柔漂亮,那么善解人意,为什么在你家很穷的时候,她不愿意嫁给你儿子呢?老夫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没有我和澜儿,你们郑家什么都不是!”
郑勇先走上来,拥住她的肩膀,轻声地说道,“夫人,别再说了,你对郑家做的这些贡献我都知道,我怎么可能把你休了?澜儿也是我最看重的儿子。孙姨娘和麟儿的确做错了事情,也的确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就别那么生气了。”
“对了,澜儿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性命危险?”
容雨晨语气很不好地说道,“有没有性命危险你关心吗?在你眼里,我和澜儿不过是外人而已,哪里像你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根本就不配得到好下场。”
“孙娇娇,我们之间的梁子结下了,今天要么我跟老爷和离,要是不和离,你这辈子都别想做正室夫人,你也就配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老夫人,倒是让你儿子写休书啊,我把属于我和我儿子的财产全部都带走。对了,那你们也要从我的宅子里滚蛋,因为你们真的不配住在我的房子里。”
老夫人捂着心脏的位置,气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她憋着一肚子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勇先一边安慰着妻子,一边安慰着娘,头都快要炸开了。
最后他满脸祈求地看着妻子说道,“夫人,你先去书房等我,我一会有些话要跟你说。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澜儿他绝对不会受欺负,该是他的,我绝对不让给别人。”
容雨晨冷哼了一声,转身从房间里走出去了,她心里怒火难消,并没有回书房,而是杀到了郑麟的房间里,对着他的身上又抽了几下,尖锐细小的刺钻进了他的血肉之中,疼得郑麟鬼哭狼嚎。
“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再敢算计沈姑娘,再敢伤害我儿子,我一定会让你偿命!你想要郑家所有的财产,做梦去吧!”
郑麟满身是血,原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开了,他流下了悔恨不已的泪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对于掳走沈之月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决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另一边,郑勇先心情沉重地说道,“娘,你在这里照顾孙姨娘,我有些话要跟夫人说,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谋害澜儿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听明白了吗?”
郑老夫人心痛得在滴血,在儿子要转身离开之前,不甘心地问道,“勇儿,她说的都是真的吗?绝大部分的铺子都写在她和郑澜的名下,你只有少少的几个铺子?”
都到这种时刻了,郑勇先自然不会再瞒着自己的老娘,“没错,夫人她说的是真的,不光是铺子,还有绝大部分的田地和庄子,都是写在她和澜儿的名下。所以娘,以后你对夫人和澜儿好些,我们郑家全靠她撑着。”
郑老夫人心态崩溃了,哭着喊道,“你疯了,为什么要将绝大部分的财产写在她的名下,那你呢,娇娇还有麟儿他们呢?”
郑勇先眼底涌过一抹痛苦和狼狈,喉间像是梗了一根刺,疼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娘你就别再问了。夫人她不是那种阴险自私的人,只要你们不去算计澜儿,她不会为难你们,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还发生,如果你们还想要过现在的好生活。”
他说完,快步地朝着书房走去,容雨晨还在那里等着他商量事情呢。
孙姨娘看着她爱的男人走远了,哭的泪花带雨般的惹人疼爱,“娘,你说夫君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些年家里的买卖越做越大,他怎么能把绝大部分的铺子和田地庄子都写在夫人的名下?万一夫人要是执意和夫君和离,我们全家人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真的好恨啊,原本是想算计沈之月一番,顺便气得郑澜毒发身亡,那样所有的财产都落到他们手里了,哪里想到容雨晨竟然这么有心机手段,竟然哄得夫君在房契地契上写她的名字。
郑老夫人同样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骂道,“那谁知道勇儿究竟被那毒妇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光是想到那么多财产被她拿捏着,我都觉得一阵阵心疼。”
“娘,是不是夫君有什么把柄被夫人拿捏啊,不然夫君怎么舍得给她那么多财产。”
孙姨娘想要郑家的财产想得快要疯了,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娘,不然你去书房外面偷听他们说话,看他们究竟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那样我们也好寻找对策啊。反正郑澜那病秧子熬不了几年就死了,我们还不如把财产弄到我们的手里。”
老夫人也觉得这件事情有很多说不通不对劲的地方,她沉声说道,“那我去打探打探,娇娇,你在这里等着。”
她不信了,自己儿子明明是那么好强的人,怎么会愿意把铺子和田地都记在容氏的手里。
书房里,容雨晨和郑勇先面对面地坐着,两人之间有种压抑而沉默的气氛在流淌着。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郑勇先打破了沉默,尴尬地问道,“夫人,澜儿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孙姨娘和郑麟对沈姑娘动手,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我要是提前察觉了,绝对不会任由着他们乱来的。你就别再生气了,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容雨晨面对着她丈夫的时候,忽然觉得累了,她不想再继续下去,“夫君,你娘和你的宠妾根本容不下我们母子俩,不然我们还是和离吧,以后我独自抚养澜儿,你带着你娘和你的爱妾过生活。我觉得这样也挺没意思的,我一再退缩,却根本不管用。”
果然人都是贪婪,没有的时候就期待着,要是能有些财产就好了,得到了又想要更多。
郑勇先的脸色变了,想也不想立刻说道,“我绝对不会跟你和离的,澜儿跟你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怎么舍得放你们走。夫人,我以后会警告他们的,你别生气好吗,我们都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了。”
“你不是舍不得澜儿和我,你是舍不得那些银子。夫君,你就别再欺骗我,也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澜儿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不过是你的摇钱树而已。你对澜儿的疼爱也是虚假的。”
容雨晨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不然我们和离吧,我带着澜儿和你们划清界限。”
郑勇先着急得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那怎么行,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十五年来我早就把澜儿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了。雨晨,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难处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你不想看到后院那些乌烟瘴气的女人,那就再置办一座院子,让你带着澜儿舒心地过日子。”
“雨晨,之前我们说好的,给澜儿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你现在却要跟我说什么和离,你是想让澜儿和爹反目成仇吗?”
他没有做买卖的本事,在妻子嫁给他的最初几年里,靠着她的嫁妆做了点小买卖,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
若不是后来那些人选中了他的妻子,在他们唯一的儿子病死,夫妻俩伤心欲绝的时候,把澜儿抱过来给他们养,还承诺帮他们将买卖做大,让他们彻底地摆脱贫困的局面。
雨晨经历了丧子之痛,又被娘亲磋磨,刚好澜儿抚平了她的伤痛,她欣然地应允下来。
那些人不放心,害怕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会对澜儿不好,防着他出尔反尔,索性就将绝大部分的铺子和田地记在了夫人的名下。
到后来,雨晨被孙姨娘算计,怀了几次孩子都保不住,她彻底地心灰意冷,索性全心全意地抚养澜儿。
他也曾动过将铺子和田地房产记在他名下的心思,然而等到他有动静的时候,家里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娘病倒,房屋着火,还有好几次他都差点丢了性命,他就再也不敢将巨额的财产占为己有了。
“澜儿他不会跟你反目成仇的。夫君,但是我不想再让澜儿被你娘,被你宠爱的小妾伤害了,他体内的毒本来就把他折磨得够痛苦的了,我不想你的那些庶子和小妾再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今天我教训孙姨娘的时候,你可是亲眼看到了,你娘恨不得把我给杀了。‘
郑勇先心里涌过强烈的愧疚,温柔细语地对妻子说道,“我明白,这次的事情你们受委屈了,我跟你发誓,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他们,你别再想着和离的事情了,现在这样的日子难道你过得不舒心吗,还是你想那些人把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收回去,我们再去过以前那种穷苦的生活?”
容雨晨脸色依然难看,郑勇先真的很害怕妻子盛怒之下选择和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彻底地失去了。
“夫人,你不要那么绝情好不好,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有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而且事情也没有酿成大错啊。澜儿他肯定也不想你和离的。”
容雨晨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是最后一次,老爷,再有下次我们就直接和离吧。”她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书房。
郑老夫人立刻躲到了墙后面去,她听完了儿子和儿媳妇的对话,震惊得头脑都在嗡嗡地乱叫,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等到儿媳妇走远以后,她哪里还按捺得住心底的好奇,砰砰地敲着书房的门。
郑勇先过来开门,随机愣了一下,“娘,你没事跑到书房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照顾孙姨娘吗?”
老夫人脸色很难看,转身就关上了房门,“你跟我解释一下,澜儿不是你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媳妇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连孩子都生下来了?”
她刚才在书房外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快要气疯了,差点忍不住踹门进来当面质问,只是想到银子的事情,她不得不忍住了。
郑勇先脸色大变,眸子里涌现出了强烈恐惧来,“谁让你偷听我们讲话的,这是你应该听的事情吗?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铺子田产都在你媳妇和澜儿的名下?澜儿他究竟是谁的孩子?你既然知道澜儿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要容忍你媳妇陪了你那么多年的时间?”老夫人都快要气疯了,不明白郑家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曲折的事情。
郑勇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娘,你给我小声点,这是我们家最大的秘密,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
“那你总要告诉我事情的内情啊,你媳妇在外面偷男人了?”郑老夫人直勾勾地瞪着儿子,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夫人她没有背叛我,也没有跟别的男人有不清不白的关系,这点娘你大可以放心。当初我们的那个儿子,在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死了。正好有几个人把同样是六岁的澜儿抱给我们养,占用了那个夭折的孩子的身份。”
郑勇先想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宛若隔世一般,“那些人让我们把澜儿抚养长大,作为报答,他们让人帮郑家把买卖做大做成功。夫人抚育着澜儿很用心,那些人就把绝大部分的铺子和田地房产都记在母子俩的名下。”
“娘,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越来越有钱的原因,那些银子并不是我挣来的,是澜儿带来的。”
郑老夫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涌了上来,她心痛如刀割,“怎么会是这样?我还以为家里那么大的生意都是你挣下的,勇儿这么大的事情,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啊。”
郑勇先痛苦地捂着脸,“我怎么说啊?我不是一直告诉你,对夫人和澜儿好些吗,澜儿给我们家带来了好运,但是你一直不听啊,那我有什么办法?”
郑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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