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之下,金锥来势更急。
黄若不敢手接,正要纵起躲避,忽又想到米入斗便在身后,这一躲岂不倒将他让了出来?
可若用手去接,这飞锥上力道奇大,万难将三枚全数接住。
正无计可施,忽的灵光一闪:“我怎地把它给忘了!”
瞧准飞锥来路,既不格挡,又不闪避,张口想说:“大哥,我给你瞧一门功夫!”
话还没出口,三枚飞锥早着在身上,只听“噗噗噗”三声,如中破絮。
黄若 “哎呦”一声,左手抚胸,软在米入斗怀中。
米入斗吓得不轻,勒住缰绳,道:“若儿!”
却见她手掌平摊,掌心里三枚飞锥,滴血未沾。
黄若笑道:“我这金刚不坏、金仙不败的神功如何?”
米入斗信以为真,道:“是姚女侠教你的么?”
黄若向他扮了个鬼脸,道:“这神功是我从‘有仇必报’武燕那儿偷师来的。
不过我功力还浅,尚没练到脸上。脸皮比不上他那张,铁锅底一般又硬又厚。
顾大寨主要是飞锥来打我的脸,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啦!”
原来她方才记起,自己胸前一直贴身带着那片巨龟鳞甲。
这鳞甲坚韧无比,以承天群道宝剑之锋利,尚伤损不了它分毫。金锥力道虽大,却远不及宝剑锋锐,在这鳞甲上一撞,只发出几声闷响,便掉落下来。
黄若趁机挥手,将它们抄在掌心里。
顾铁川见她挨了自己三枚飞锥,竟然丝毫无事,心里一惊,寻思着:
“这丫头年纪轻轻,又能有什么神功?我瞧她里面一定是穿了什么宝衣宝甲。”
黄若将三枚金锥交给米入斗,道:
“咱们今天大发横财,顾大寨主一出手便是这许多金子,果然名不虚传的豪阔!”
顾铁川年轻时便练就一手飞锥的本事,在穿云岭啸聚山林。
此地近宋辽边境,又当南北要冲。他在左近私设榷场,逢十抽一,两国百姓贸易不绝,他也大发横财。二十几年来,寨子里累积金银无数。
江湖上论起武功,自要称少林、承天并称南北。论医术毒理,也有“北药王,南千蛊”的说法。
但若论生财有道,倒不得不数 “北穿云,南海盐”。若非如此,他也用不起那纯金打制的飞锥。
黄若纵身一跃,飘落下马,道:
“顾大寨主,你十八只锥还剩了不少,不如好人做到底,一并送给小妹吧!”
她宝贝护身,情知对方奈何不得自己,打定了主意,要挣够了盘缠再走。
顾铁川见她肆无忌惮,怒道:
“贼丫头,当我姓顾的是好欺负的么?家伙给你,也要看你拿不拿得稳!”
正要飞锥去打她面门,转念又想:
“这丫头方才说过我若打她面门,她便无法可施。我再去打,倒显得老子要依着你个丫头的法子,忒也没有能耐了。”
他称雄草莽多年,向来自负,寻思着:“我不打你脸,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左手扣了六枚飞锥,一齐甩出,去势犹似闪电,六道金光将黄若罩在其中。
黄若一望那飞锥来路,便知全失了准头,心想:
“哎呦不好,他急火攻心,眼睛气盲了,可要和我结死仇啦!”
当即躲也不躲,只等着六镖从身旁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