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屏同黄若拉着耿长老,藏在一处灌木中。
耿长老脸上老泪纵横,喃喃道:“项帮主,您老人家来了吗?”
上官屏心下暗叹:“丐帮项老帮主早就去世了。耿长老受了连番惊吓,只怕是迷糊了。”
黄若奇道:“耿长老,你方才瞧见什么啦!”
忽又想到:“他一个瞎子,又岂能瞧见?该是听到什么才是。”
耿长老浑身又是一颤,摇了摇头,道:“姑娘是谁?声音好熟。”
黄若道:“我是黄若,你在蒲阴县见过。”
耿长老道:“你是黄将军的女儿,多谢两位姑娘搭救。”便要磕头,上官屏急忙将他搀起。
耿长老道:“上官姑娘,我那天被那姓宋的捉在麻袋里,无法可施,把麻袋挑开些线脚,沿路把那包王不留行撒了出来,果然把你们引来啦。”
黄若道:“耿老伯,你认得家父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我说说,好吗?”
耿长老道:“老伯可不敢当,老花子年轻时,是他的属下。你是他的女儿,咱们该算作平辈才是。老花子平生只服两个人,一个是项帮主,另一个便是黄将军。”
黄若道:“你是爹爹的手下?”心想:“无怪那天他饶我性命不杀,更将身后之事嘱托给我。”
忽又想到耿长老给自己的那张字条却被滕天一瞧了去,以至他写在那本《法华经》中的秘密被其知晓。她心下忐忑,只怕他问起这件事来。
耿长老道:“老化子从小习武,十六岁那年中了武举,在你爹爹手下做了个都头。第二年,便赶上了西夏大军入寇,十几座敌寨联营百里。
你爹爹令人查探到西夏守寨头目的名字,夜半时带着两百人扮作敌军,挨个寨子唤出那些头目,手起刀落,那人吃饭的家伙便轱辘出老远,接着便往里冲。
这一夜,我们跟着他连破七寨。敌军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还道是自己人里面出了奸细,各个城寨互相打作一团,不久便它奶奶的,全都夹着尾巴逃了。
嘿嘿,那场大战,老花子便在你爹爹身边,从天黑杀到天亮,老化子从来没这么累过,可从来也没这么痛快过!”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眉飞色舞,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许多,便似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
黄若神驰当年,心想:“原来我爹爹这么英雄、这么威风!”一片自豪油然而生。
耿长老接着道:“老化子累积功劳,升了官儿,调到河东。本想一刀一枪地搏个封妻荫子。唉,没想到后来,妻也没了,子也没了。”
他摇了摇头,满脸的木然之色,声音也变得低沉阴郁:
“那年我闺女七岁,老化子和上司告了二十日大假,回家探亲。我那闺女还小,便没半点女孩子的样子,整日拿着把木刀,里里外外地耍。
那天掌灯的时候,我正在屋里练功,听屋后有人说话。一人说:‘正点子就在屋里,咱们撞开门进去,一刀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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