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止住了笑道:“以后你要升不了官,就骂我不守信用。可有一条,真打起来了你可得卖命,不然别说升官了,还得被我抽鞭子!”
阿宝这才乐呵呵地应下:“督帅,你就放心好了,俺朱宝没别的好,可就不怕死,要是俺当了孬种,您也别抽我鞭子,直接把我脑袋砍下来就行了!”
第二日,大军拔营,行不多少时候前锋已与贼小股接战。
江南军前锋初战胜之,驱散了这股贼军,俘虏了百来人。其中却有个贼军头目有些来头,他本是张献忠身边的贴身亲兵,这次张献忠亲自出征,他却以为有油水可捞,便向张献忠请命愿去军队立功。张献忠只当他忠诚可嘉,便交给了他一支两千人的队伍。
这人一出张献忠身边,哪里还想到什么打仗不打仗的,只顾着四处劫掠,渐渐的便和大队人马越行越远,做到了前面,结果发财梦没有做成,却成了江南军的俘虏。
从他的嘴里探知,张献忠以孙可望为先锋,率军十万先行。刘文秀十万充左军,李定国十万为右军,中军二十万人由张献忠自行率领。
这五十万大军里,最有战斗力的当属被张献忠充做“御林军”的两万老营人马,和右军李定国麾下的七千士兵。尤其是那李定国,年纪虽轻,却最能打仗。而张献忠许多军事上的行动,也多是李定国谋划。
而充当贼军先锋的孙可望,应有广元之败,被他引为奇耻大辱,因此突得最快,最多在明日,便可与江南军相遇。
朱斌听完命人把这贼人带下,却把诸将召集在蜀中地形图前,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先吃掉孙可望部。”郑天瑞指着图上的一处:“孙可望一心想着报仇,已与大部脱离。督帅请看,此处名叫鹰落峡,地形险峻,适合伏击。我已派人前去打探,若是地形无误,我军便在此处,一举干掉了这十万贼军。”
“我也是这个意思。”朱斌点头说道:“一会你们便行出发,你与何凯各带一万人伏与两侧,我自领大军其后。这次便要与广元大火报仇!诸军,务必击溃这股贼寇,生擒孙可望!”
……
那孙可望自负为大西军中第一勇将,平素他也屡立战功。可广元之败,张献忠虽未责罚他,可他依然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彻夜想的便是如何复仇!
这次张献忠给了他十万军队,使他有了本钱。从一出成都开始,便督促各部加快前进。若有谁稍微慢了点,当时就会受到他的谩骂殴打。
他治军最是苛刻,那些个大西军士兵,每日都有人被他打伤打死,因此逃亡事件不断,走了还没有几天,居然已经开小差逃跑了几千人!
但那孙可望却毫不在意,就算再跑了几千人又有什么,他依然有几万大军可以作战。那次坚守广元不出战,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坚信若是野战的话,官兵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将军,将军,都督李定国的快信。”
接过飞骑送来的急件,孙可望打开略看了看,冷笑两声:“说什么官兵有可能伏击我们,我看他李定国是胆小如鼠,见到官兵就快尿裤子了!”
冯双礼接过来看了,说道:“我看李定国的担心不无道理,前面鹰落峡最是险峻,若是官兵在那伏下一军,再关闭峡口前后夹击,我军只怕断绝生路,我看还是先扎营于此,派探子去打探清楚为好……”
“你怎么变得与李定国一般的胆小?”孙可望不屑地道:“战机稍纵即失,官兵从蜀地一路杀来,征战不停,早成疲兵。此时我大军一鼓作气,趁官兵无法修整之机与之决战,当可一战而胜之,关键时刻岂有停兵不前的到来?”
“可万一……”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孙可望傲慢地道:“蜀地地形最是复杂,即便我等进入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能完全弄清,官兵又哪里知道?况且附近百姓早被我们驱散,朱由斌就算想找当地人询问也不得人。”
说着,他大声下令道:
“命令各部加快行军,务必与明日午时与朱由斌决战!”
冯双礼叹息着摇了摇头,同为张献忠养子,可这孙可望与李定国不可同日而语。李定国能忍,可孙可望不能忍;李定国善待部下,孙可望骄横无礼;李定国遇战多谋,孙可望不听人言,这十万大西兵,说不定就得葬送在他的手里……
孙可望一心只想与江南军决战,驱动部下连夜赶路,等次日到达鹰落峡时。官兵如何倒不知道,可他的这些部下,却成为了真正的“疲兵”。
冯双礼一路再三劝谏,孙可望只是不听,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入鹰落峡,道路狭小,队形难以有效展开,很快便被打乱,稀稀拉拉的成了一条长龙。
看到两边山势险峻,若是埋有伏兵,当真成了瓮中之鳖,冯双礼心中越想越是胆寒,只命自己的部下,故意放慢脚步落到了后面。
当孙可望全部大军进入鹰落峡后,只听连边峭壁上号炮大作,就听一人放身大笑:
“孙可望,我家督帅早料到你会来此,我等在这里等了你多时了!”
孙可望大惊失色,抬眼看去,两边皆是明军士兵,他大叫一声:“不好,真有埋伏,赶快随我冲了出去!”
他却又能往哪里跑?令旗招展之处,弓箭飞蝗落下,檑木滚石汹涌而出,只顷刻间,贼军哀号声不断,成批成批的士兵阵亡,鹰落峡成为了他们的葬身绝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