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眺望天色,“已经下午了哦,公爵大人真的会着急的,而且小菲的身体还没有好吧?”
她根本没见过那个人急过什么,垂着小脑袋揉着裙角。
“公爵大人在帝都似乎很有名呢。”
“……”
“大概因为优秀又是曾经战争中的英雄吧……啊,小菲你知道么,那个看起来斯文文雅的男人竟然是克莱什大将军。”
“……”
“有很多女人喜欢他呢。”
“……”
“世界真神奇呀,只不过年纪轻轻就把职位给卸了呢。”
“……”
“不过听说很多女人为了他害相思病呢……”
“……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菲特忍无可忍,眼神躲避似的乱闪。
小魔见到心底呵呵笑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少年不识愁滋味?
你的情敌是星辰大海呀亲。
“喏,还是早点回去吧,”小魔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望了一眼驶来的高级马车,“他来找你了呢。”
少女抬起头,见雅兰提着手杖一身双排雕花银扣黑大衣下车,下午的阳光零碎地落在他的黑发上,他抬起深邃的绿眸,不远不近望向她。
“菲特。”
少女立在原地,扭过头。
雅兰望了一眼她身旁的魔法师,眯起了眼。
“公爵大人可是要好好哄哄大人的未婚妻呢,”青年和马车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小魔摘下帽子行了一礼,随即从他身侧离开,声音小了下去,“你不珍惜她自有别人来珍惜的哦。”
雅兰到现在都没明白她今早到底怎么了。
一路上她特别安静,一句话也不说,回到家里也安安静静的躲在房里,该吃饭时出来吃饭,吃完饭又回房了。
知道深夜时他忙完公务回房,发现她抱着腿窝在床上,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不知这样已经坐了多久。
他倒了杯水靠过去。
“雅兰。”
黑暗中她轻轻唤了一声,他回头,半晌的沉默,有分明整个黑夜的漫长。
“……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她欲言又止,脸埋在腿间,目光却不知搁在哪儿,“你是将军。”
“曾经是。”他声音不大,很静,回答和她问话指尖没有太大停顿,似乎未多大在意。
她又不说话了,没想过对方这么干脆地承认。
他站了一会儿,她的银发在夜里泛着隐隐月光。
“你是将军……你杀过许多血族……可你从来没有说过……”
“所以?”他歪歪头,失笑,眸底是一池深湖,声音越□□缈,“恨我?”
她呆呆的,低头盯着自己纤白的手指,仿佛穿过时光瞧分明了上面沾染的鲜血,她见到过的,在人类惊恐的瞳孔中倒影出的,自己的模样。
身体里蛰伏的是一只夜里未知的兽,殊不知何时失控暴走。
“雅兰,喝我的血吧。”
青年目光重新锁住她。
“我听女佣说的……最近你因为贫血而晕倒,”医生已经明令禁止他工作的,若不是副战场上下来的身体恐怕早就气虚而亡,“你,你喝我的血……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不必。”他淡淡打断。
她怔了怔,手心的裙角捏得越发的紧,说完刚才那些话她已经用了大半力气,声音黯淡下来,“一点点而已……不,不会伤害到你的身体……”
“不必,多谢。”
菲特睫毛一颤,抬头看着青年表情不清的脸,喉咙哑了片刻挤出声,“那……你过来。”
雅兰的确是迟疑了一下才无声走过去,她今天有些反常,眸子失了以往的清澈光彩,只不过这番也于情理之中。
毕竟是深宫中长大的少女,来到异界全凭幼时的爱恋。
他走到床前,菲特拉他坐下,一双小手冰凉冰凉的,而后她跪在床上,手指触碰到他脖颈上的胶布,触点同样也是冰凉。
他看她垂着柔柔的眼帘,粉嫩的唇瓣微微抿着。
她撕开胶布,去观察那两个牙洞。
果然,还没有愈合。
当时她咬得又凶又急,伤口粗鲁而深,现在看上去还是红褐色的凹陷,周围一圈还有些红肿,可能是发炎了。
“还疼是不是?”
“我可没你那么爱哭。”青年笑了笑,少女柔软的指尖轻轻触碰伤口,黑暗中对方的脸总是不清晰的,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柔软滑凉覆盖贴住。
少女抱住他的身体,一只手臂环出他的脖子。
“菲……”
他没说完轻吸了一口气,她温软的舌尖舔上脖侧的伤口。
“我不是要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解释,专心舔舐他的伤,舌尖触到那两个凸凹不平的小孔时多停留了些许。
可雅兰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有些失言,肩膀有他自己未料到的轻微的僵。她当真是什么都不懂,只穿着睡衣,坐在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他,自然没穿胸衣,柔软丰挺的两团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就这么按在他胸膛上,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糯糯的,好闻地搅着他的气息,最要命的是她嘴里的小舌头,竟然像猫儿一般若有若无撩情,细细软软粉粉嫩嫩舔他的脖子,而且舌尖还在敏感的伤口上打着圈儿。
怎么从未发觉她这般能勾引人。
再这般下去,就算冲冷水澡定力也不够用了。
“好了。”
菲特抬起头,细细盯着男人脖颈上那咬伤,已经消失了。
“嗯,谢谢,”他压下她勾起的火,避开她的眼神,简单笑笑,“明天开始礼仪课了,早点睡,嗯?”
她低下头,咬咬唇,应了。
他说,谢谢。
他说,不必。
她大概永远不会告诉他的,在血族里,少女初次自愿交出自己的血液,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