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艘万年清号炮舰则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吨位以及大小都和相差无多的阿斯皮号上,它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阿斯皮号的右前方,就像是一头尽职尽责的牧羊犬一样,用它那并不锋利的尖爪利齿向凶恶的野狼发动了进攻。一个极为漂亮的全速转向,舰上九门七十五毫米舰炮,以及右舷上的四门一百毫米速射炮向敌舰舰疯狂的倾洒着炮弹!
两艘敌我相对的炮舰,距离不足六百米,虽然天色越来越暗,但船上各自燃起的火光和烟雾,都在在为对方指明了方位,这样的时刻,一切的战术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全靠彼此的勇气和胆略,在这碧蓝的海面上殊死搏杀,
高腾云标枪一般挺立在作战室的中央,指挥作战,眼见敌我双方展开这种近乎肉搏战一般的纷争,速射炮的小口径火炮很难给彼此造成极有威胁性的伤害,反倒是炮手不时受伤,给袍泽抬进舱中,做紧急治疗。这样的作战,痛快是痛快了,却很难在片刻之间得到可观的战果。他微微皱起眉头,左右环视一圈,海面上已经尽数黑了下来,只有各自炮舰上发射出的巨大火光和炮口烟,隐约可见。
他忽然灵机一动,"命令鱼雷手,发射鱼雷!"
"是。"管带的一句话,给船上的人提了醒,对啊,船上转载有三俱鱼雷发射管,怎么忘记了呢?眼下的距离正好,而且天色全暗,对方也看不见,拿来使用,正是恰如其分!
鱼雷发射管上覆盖着的炮衣早已经撤下,鱼雷也被水手调校好了爆炸标准,随着猛烈的压缩空气的灌入,如同一只离弦的劲弩般,在水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水线,向着数百米外的阿斯皮号射去。
等到阿斯皮号的舰长听到敌人的鱼雷管发射鱼雷的消息,懊恼的顿足长叹,真糟糕,自己如何就忘记了呢?"规避,以最快航速规避!"
阿斯皮号在刚才的作战中受了伤,动力系统只能发挥平时70%的作用,使得其规避鱼雷的动作变得无比迟缓。好在他的速度慢,鱼雷的速度也不是很快,炮舰尽力向前冲击,躲过中、右两枚鱼雷,最左面的一支鱼雷,还是狠狠地吻在了炮舰的中后船体的吃水线下!
一道闪光,夹杂着大团的海水冲天而起,阿斯皮号的船体从船体靠后四分之一处几乎被炸成两截!安装在后甲板上的炮位以及左舷部位的速射炮为这一炸全部轰上了天!和己方的易士弼号,中方的福满号一样,成了一条死鱼,在海面上飘荡着。
"打得好!"高腾云大喝一声,"继续发射,一定要打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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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面的不远处,窝尔达号和雷诺堡号两艘军舰和中国方面的互相缠斗已经到了最最白热化的阶段。
十九世纪的海战,极少有夜幕降临,交战双方兀自死战不退的先例的,倒并非是从舰长以下缺少决战的勇气,只是因为夜色低垂,海面上目不视物,更加没有顺畅的联络办法,再打下去,不但凭空浪费弹药,甚至会有误伤友军的情况发生,但这种观念,在中国人的咄咄进逼下,也为之消散。
台斯当没有想到中国人会这么疯狂,眼下四艘舰船,易士弼号和阿斯皮号已经失去作战能力,不但是作战能力,就连动力也全部失去了。只剩下自己带领的窝尔达号和雷诺堡号,长久的耗下去的话,是绝对打不过中国人远征而来的庞大舰队的。
台斯当用力捻着手中的雪茄烟,对副官的话充耳不闻,"少校阁下,请您尽快决断啊。"
"打灯语,告知雷诺堡号,撤出战斗。"
"阁下,那,易士弼号和阿斯皮号呢?"
"他们已经尽到了海军战士的荣誉,想来中国人也会按照战俘管理办法,给予他们应有的礼貌的。"台斯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澄蓝的眸子已经尽数为泪水遮掩,身为法国海军的舰长,下达逃跑的命令所带来的耻辱,又是要付出多少鲜血和泪水才能挽回的啊!"命令全舰,准备脱离战斗!"
到七月二十二日的亥时,这一场历时两个半时辰的战斗以法军剩余的两艘军舰在一顿猛烈的速射及放出的巨大烟雾弹的掩护之下,脱离了战斗为告终。
这一战的结果是,大清北洋海军的福满号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同级别的万年清号损毁严重,船上的阵亡、受伤的军官,士官、水手总人数达到76人。
而法军的损失也是同样惨重,易士弼号和阿斯皮号被完全摧毁,特别是阿斯皮号,在后来为北洋海军俘虏,拖曳回北海的途中终于不支沉没;舰上的09名幸存官兵尽数做了大清的俘虏;易士弼号的情况好一点,最起码坚持到了北海,后来作为训练舰,交给南洋海军使用,同样的,舰上的77名幸存者,全部做了大清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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