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贞和埃林进入分局之后,看见吉托被两名卫兵拖在地上,往临时牢房的铁栅栏里拽。吉托喉咙里发出古怪模糊的音节,右边的瘸腿在地面上抖动。坎农对着吉托握住铁栅栏底部的手掌狠狠蹬了一脚,迫使他松开了手,然后又踩向他的背部,要把他如一团废纸般踢进牢房。
“嗨!我只不过离开了几分钟而已!”埃林上前推了一把坎农的左肩,正抬脚的坎农一时失稳摔倒在地。
“放开他。”乔贞对仍然压制着吉托的卫兵说。
“可是……”卫兵看了看倒在地上,被撞青了头部一角的坎农,又看看眼前的乔贞,松开了吉托颈子上的镣铐。乔贞按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吉托坐下后,把双手放在下巴前面,从扭曲的嘴里朝着青肿的手背吹气。
“你这个混小子公开和我作对吗?竟然还给他上颈环?”埃林说。
坎农一把推开逼视着自己的埃林。“抓捕谋杀犯,使用颈环有什么不对?你们不是最喜欢证据吗?那件长袍现在就在你们眼皮底下……”
“够了。”桑迪斯·织风从隔壁的大厅走了过来。“两位探员,抓捕吉托是我直接下的命令。你们不应该太为难坎农,他只是听命行事。”
“桑迪斯,我看你最好把这玩意套在坎农脖子上。”埃林抖了抖手中的颈环。“既然要养狗,至少应该别让它跳出来随便咬人。”
“我说了,不要羞辱他。因为他是直接听命于我。你至少应该对我表示出一些敬意,埃林先生。”
乔贞把一只手拦在埃林胸前,示意他冷静,然后说:“桑迪斯大人,我说过了这是我们的案子。您不应该擅自做这样的决定。”
桑迪斯没有说话,让卫兵把一套叠好的紫色衣物递给了乔贞。
只是随意一瞥,乔贞就认出了这套服装。确实是多雷斯遗失了的暮光教徒长袍。从色泽,纹路到磨得发白的地方,他都认识。唯一不同的是,右边袖口被撕掉了一小片布料。乔贞明白这裂口,和多雷斯的死尸攥在手中的布料是相吻合的。
“证据。这是我从你们人类那儿学来的词语之一。”桑迪斯说。“虽然渡过了数不清的岁月,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类可以不信仰神而活下去?比如你们两位,乔贞和埃林先生。你们不信神,只相信‘证据’。那么我想,这件破烂衣服一定就是你们信仰的东西。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它就躺在吉托的床铺底下。”
“你想怎么做?”
“宣布多雷斯杀死了甘迈罗,而一直接受甘迈罗照顾的吉托,为他的矮人‘父亲’报了仇。另外,考虑到他从杀人现场偷走了这件衣服,我认为他同时还是一名危险的暮光教徒。”
“你知道这个说法有多荒谬吗?”乔贞说。“暮光教徒没有人类的普遍感情。他们不知感恩,只会把他人的关心转化成十倍的恨意。他们不会有‘报仇’这种行为。”
“我当然了解暮光教徒的这个特征。我正是基于这个特征,才做的推论。我认为吉托的报仇,意图并不是为了清偿甘迈罗的恩情,而是……同伙之间的互相照顾。你明白了吗,乔贞?”
这一瞬间,乔贞知道了桑迪斯一直阻挠案件进展的目的。不是为了转移夜精灵和矮人之间的矛盾——正相反。
“你要驱逐奥伯丁的矮人,”乔贞说。“你不能做这种事。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和夜精灵一同建立起今天的奥伯丁。这也是他们的家。”
“不,我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既然甘迈罗有暮光教徒的嫌疑,那么一直和他过着集体生活的挖掘队——也让人感觉不那么安全,对吧?或许用一艘船将他们送回铁炉堡,接受自己种族内的详细调查,是不错的办法。当然,对任何敬重我们夜精灵的外族人,我仍然是非常欢迎的。”
“你想引起政治战争吗?”
“不,我不想。而且我非常肯定不会有任何政治上的冲突。你看,我有证据。在这个基础上,我会以一个曾经经历过流沙之战、兽人入侵,拥有三百余枚荣誉勋章的忠诚战士的身份,正式提出遣送的要求。我非常确信无论铁炉堡,还是你效力的暴风城,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埃林右手握拳按在前额上。
乔贞明白,如果桑迪斯就这样强行结案了,他是无法做什么的。这毕竟只是一起小小的谋杀案,死者无权无势,更别提做过暮光教徒。如果真的放到政治高度,没有人会在意杀死多雷斯的人是谁。
但是,他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有人被杀死了,有人需要赎罪。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是为了事物的本来面貌。
“你不知道这几天的调查,出现了多大的进展。”乔贞说。“可以负责地说,我们已经接近案子的核心了。不能现在放弃。更何况,程序上来说,这件长袍需要得到我和埃林的承认,才能成为有效证据。”
“我们不如直接看看,那些外交官员会更相信我,还是你吧。”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