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云陶醉在与杨子岩的温情之中。
这些天,杨子岩为了能多跟梁慧云在一起,不断地给老婆说谎,有时说出差了,有时说招待客户了,有时说与朋友打牌了,有时实在没法给老婆交代就在行宫呆到半夜回家。这样虽然有点累,但感觉很好。他曾想过,能与梁慧云爱一场,死也值了。在他三十五年的生命历程中,没有哪个女人比梁慧云对他更好了。他在家是老五,娘在他六岁时就死了,从那时起,他在童年就再也没有整齐地穿过衣服。七岁上学那年,第一天报到他穿了二哥一件大布衫,那衣服对他来说就像大衣,衣摆到了脚脖儿,他的脸也花里胡哨的,说不清几天没洗过了,还流着鼻涕,老师就问他:“几岁了?”他说:“七岁。”老师看了看他说:“上学了,洗洗脸,穿周正点,看你,就像个老小孩一样。”他“嗯”了一声,旁边的小伙伴都笑了。从此,他就有了个“老小孩”的绰号。小学五年,很少有人叫他的大号“杨星起”。后来上了初中,他的名字又出现了问题,“星起”与“星期”、“腥气”谐音,他排行老五,同村的就叫他“星期五”,班里还有同学叫他“腥气”。叫他“腥气”的原因还有一条,他的衣服不经常洗,天热出汗,身上就有一股子“腥气”味道。无论好听不好听,绰号总是不被人喜欢的,到了初二,他就让老师把名字中的“星”去掉了。谁再喊他的绰号,要么不理睬,要么就急,慢慢也就没人喊了。
初中毕业,他没考上高中,也就不再说上学的事了。那时还是大集体,在家里没事,就与几个大小差不多的伙伴刨红薯烧豆,下坑逮鱼,偷鸡摸狗,成了村里的祸害,他因为这没少挨爹和哥的打。这样玩了两三年,长大了,再玩也没意思了,就当兵到了中原。
到了部队,凭着聪明,他干得很出色。刚下到连队,连队要修猪圈,和泥的时候,他和四五个新兵都拿着铁锨乱弄。这天正巧团首长到连队巡察工作,杨子岩本来是没打算赤脚踩泥的,因为当时已是冬天,天气很冷了。他大老远看见连长指导员领着首长过来了,不知怎么就灵机一动,脱掉鞋袜挽了裤腿,跳进泥里踩了起来。那个凉呀,可以说入骨入心,他一咬牙,只管踩,脚刚开始是凉的,后来有点疼,再后来就开始发热,最后就没有痛苦的感觉了。就这几分钟,一下子改变了他的命运。团首长本来要走过去的,偏偏就看见了泥中的他,又折转身回来,“小伙子,很能干,不过会冻坏的,叫什么名字?”
“杨子岩。”
“好,杨子岩,出来吧,精神可嘉。张连长,回头给杨子岩一次嘉奖。”
杨子岩并没有马上出来,等首长走得看不见了才出来洗脚穿鞋。几个战友都傻了眼,如看一场精彩的表演一样全神贯注,等回过神来,他们才知道,杨子岩干了多么值得的一件事,后悔自己怎么就没那么做。这件事过去有两个月,杨子岩就被调到团部给团长当通讯员了。团长很喜欢他,他也很争气,考了士官,转了志愿兵。到了1989年退伍的时候,团长也是师级干部了,给一个战友打了个电话,把他安排到了市政府的机关食堂,给司务长当助手,就这样,他没费吹灰之力就留在了中原。到了地方上,他聪明能干,话不多,但会处事,渐渐地在单位站住了脚。
年龄一天天大了,找对象成了头等大事,很多人都给他介绍,可人家一听是从农村来的退伍兵,文化程度又不高,一个人在中原,连面都不愿见,条件不好的他又看不上,这事真让他没少头疼,最后还是老团长把一个战友的女儿安闽生介绍给了他。老团长给他说的时候,他也没抱太大希望,人家姑娘条件好,父亲是军区后勤部的领导,母亲在军区医院,就这一个独生女,中专毕业后在建设银行工作,怎么会看上他?想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团长说的,就硬着头皮去了。要说婚姻上的事真不好说,安闽生一眼就看上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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