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遵令。”
“其余众将士!”
“在!”众人的回答响彻云端。
嬴政举目望向屯留的城墙,深邃的目光中寒光一闪,缓缓下令“全军开始备战,等寡人指令攻城!”
这时,屯留城的高墙上,叛军喊出话来:“嬴政,你听着!我们才是正统,要想免除战端,首先解除吕不韦的官职,追究粮草后援不力的责任;其后嬴政自动退位,由宗室召开会议,重新册立新君。”
上百人同时喊话,又顺着风,营地上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家都有意无意望向嬴政。
寒芳也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由望向嬴政,见他勒马朝城墙上眺望了一阵,脸色渐渐阴沉,眯起眼睛,停了片刻,嘴角轻扯,嘿嘿一笑,打马自回营帐去了。
寒芳原以为嬴政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竟笑着回了营帐,拿起书简看了起来,不禁大为好奇。
“有话你就问!”嬴政端坐如泰山,连头也没抬。
寒芳眨眨眼睛挠挠头。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不立刻攻城?”嬴政放下书简,满脸笑意。
“嗯!”寒芳点头。
嬴政一挑眉毛:“我在给叛军机会,如果不战而降,我还可以有借口赦免了他们的罪,否则我只能把他们当叛军处置。”
寒芳这才明白,嬴政在给叛军台阶下。
“这只是其一。”嬴政轻蔑地一笑,接着说“其二,叛军这样负隅顽抗,宁死不降,忘了周围还有虎视眈眈的眼睛,我们自己人在强敌环视中相互残杀,是最愚蠢的悲剧,也是最危险的闹剧,注定是同归于尽的结局。我要让叛军看到我军军威,希望叛军知难而降,尽量避免这场悲剧。”顿了顿又接着说“即使我军内部真打起来,赵军也绝对占不到便宜。”
寒芳再次佩服起嬴政统揽全局的魄力,深深地点了点头。猛地想起咸阳城内还有屈怀和嫪毐在蠢蠢欲动,惊道:“咸阳城你可有安排?嫪毐那个混蛋可能随时会造反!”
嬴政用竹简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了然一笑:“谢谢你提醒,我早已安排妥当,放心吧。”
寒芳揉着鼻子,忍不住夸道:“厉害,蚊子就是厉害。”
嬴政淡淡一笑,又突然叹了口气:“希望成蟜在城内能够说服叛军,缴械投降。”
寒芳捧着脸望着嬴政,发现他有着两面极端的性格。此时的沉稳和霸气与前几天那个稚气童真的他判若两人。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为大地披上一层金黄色的铠甲。朔风吹来,带来初冬的寒意。
寒芳跟在金盔金甲的嬴政身后,和其他将领一起巡视战场。
嬴政巡视一周,满意地点点头,他下了战马拉起寒芳的手向前走了几步,遥望屯留城楼。
天已经黑了。屯留城楼上处处亮着火把,火光下巡城的士兵在来回走动。兵器偶尔在火光中闪动。
嬴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成蟜,成蟜你现在怎么样了?哥哥还在等着你的消息。”
寒芳想到随时开始战斗,将是万箭齐发,杀声震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眼前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顷刻就灰飞烟灭,她感到一阵阵寒意,不由抖了起来,拉着嬴政的手臂,轻轻说:“蚊子,我怕。我好冷!”
嬴政扭头望了她一眼,张开宽大的斗篷,把她拥进斗篷。
寒芳还在不断地发抖,她能感觉到嬴政身上的热气充满着整个斗篷,隐隐感觉到他的血液似乎已经沸腾。
寒芳不禁抬头望着嬴政的脸,他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隐隐放光,他的眼睛中释放出熠熠神采,有兴奋有欲望,他的双眼似乎已经被浑身沸腾的血液灼红。
寒芳突然发现确实如老爹所说:他嗜血,见到血他就会兴奋,就会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