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姬看见如今这形势,自己身受重伤,再逞强只怕会吃亏,于是她笑得妖娆妩媚:“你在佛祖面前问我,我自然愿意。”
心中却想,如今你又不是在佛祖面前问我,自然这话也可以不必当真了。
神光见她答应了,心中一喜,俯下身再次问她:“你真的愿意?”
笑姬示意他靠得更近一些,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就愿意。”
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妖媚横生,不可方物。
要如何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神光沉默了半晌,对张一凡道:“张施主,既然她说她愿意不再杀人,就请施主网开一面吧?”
“神光,你可听别听信她的鬼话,这样杀人如麻的人怎能留存于世?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你赶紧走人,别妨碍我杀人!”张御史急忙吩咐道,“赶紧射!射脸,她最在乎脸!就算射不死她,这次一定要在她脸上印记,不然万一她逃脱了,以后又认不出她的模样。”
笑姬在神志不清之中,听见要射她的脸,那是她杀人救命的第一武器,果然赶紧护住脸,顿时全身空门大开,一个杀手赶紧冲上来,一剑刺胸。
只听“铿锵”一声轻响,绽放金色烟火,那剑在离她两尺之外就再也无法刺进,那僧人站在她身前,星月菩提珠忽然绽放盛大光华,在他周深三尺之处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光罩。
似西方佛珠身后的金色之光。
光明,盛大,庄严。
“金刚罩!”有人惊呼道。
“他居然练成了金刚罩!这世上还有谁能伤他?”
神光面色平淡温和,眼帘低垂,一手转动佛珠,一手护住笑姬的要害,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温柔庄严——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你娘的屠刀,放你爹的立地,放你爷爷的成佛,妖僧,纳命来!”那杀手大怒,又一剑斜刺过去,直刺笑姬。这擅长骂人的张御史手下的杀手也擅长骂人,真是家风渊源。
阴冥正在挡箭,无暇顾及他。
神光又用佛珠轻轻一挡,那一剑又刺空了。
“畜生,谁叫你偷袭神光的?我说过只要那个女魔头的命!”御史大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神光大师,你赶紧走吧!我绝不伤你,我今天只要这女魔头的命!”
笑姬以为他就要走了,因为谢白衣和阴冥都在催促他赶紧走。
走了就走了罢!她忽然觉得有些失落。
“张施主,上次你问我要的那件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请你务必放过这位女施主。”神光忽然道,声音里有奇异的意味。
笑姬忽然感到一阵疼痛。
张一凡也沉默半晌,然后出声阻止了弓箭手,放他们离开。
“光兄,张一凡问你要的是什么东西?”
神光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只要能救人一命,便是一世善缘,得甚深般若。”
笑姬告辞而去。
“等等,我有件事想叮嘱姑娘。”谢白衣忽然跟上来,神色凝重地叮嘱道:“姑娘以后还是自求多福吧!这样的好运气也不是每次都有的。光兄是菩萨心肠,可是也不会次次纵容你行凶持恶。”
笑姬笑得妖娆:“我是杀手,他是出家人,我们本就是两路人,本就不会相逢,这两次的缘分已然用尽了,日后必然不会再相逢。”
神光低头转动佛珠,不再看那一张妖娆美丽的脸,他想起了那人的托付,忍不住心中一阵叹息,然后,他庄严说道:“阿弥陀佛,我们还会再相逢的。贫僧一定要度你。出家人不打诳语。”
笑姬笑容凝在嘴角,声音一分分冷下去:“如果我不愿意被你度呢?”
神光双手合十:“佛度有缘人。施主与我佛有缘。”
笑姬沉默半晌,忽然笑道:“确实有缘,每次我有难的时候你都会来救我。莫非大师看见我美貌动人,动了凡心,想要还俗?”
阴冥怒喝道:“你这贱人!”
“我不贱,我价值黄金万两,业内排行第一。”
笑姬带着妖娆的笑容飘然而去,只留下月华满地,树影重重,星光辉煌灿烂,树影里有知了咿呀叫着,这一个夜晚充满杀戮,惊险,却令人感觉深重的凄艳。
回到了水月镜花楼,三日后,出其不意杀害了张一凡,在杀他之前,她忽然很好奇地问道:“神光上次说要给你要的东西,是什么?”
张一凡神志昏沉地答道:“他的血。”
笑姬的双手一抖,剑忽然落在地上。
他为了救她,付出了他的血。
他是对所有人都如此,还是只是对她?
秋雨细缠绵,枫叶燃漫天。菊黄蟹肥时,能饮一杯无?
——枫花别苑主人
一方簪花小笺,夹着一片深红枫叶,被丫鬟素绾送上栖霞寺。
落日将尽,彩霞漫天的时候,那僧人来了。
他来的时候,秋雨正歇,枫叶正红,醇酒正香,素绾做的“佛国莲花”刚端上沉香木的长几,冒着微微的热气。
他依然一身淡金僧衣,宽袍大袖,像从远古的霞光里走来,一袖菩提,一衣莲花,一身清华。他身后,是霞光万道,是落日熔金,是浩荡苍穹,是万古岑寂的空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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