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八福晋刚要点头,胤禩摆手道:“不用张罗了,我一会儿便要出去,晚上也不回来了。”
八福晋连忙问道:“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胤禩道:“刚回来,自然免不了一些应酬。”
八福晋咬咬牙,又追问了一句:“那……为何晚上也不能回府休息?”
且不论胤禩回不回答,便是福晋这么问就不妥当。夫为妻纲,再说胤禩又是皇子,皇子动向根本不需要告诉福晋,福晋也不该多问。像九爷胤禟,外室众多,一个月里能回府居住的日子不过十天,像十爷胤誐,流连酒色犬马,常常和一帮纨绔子弟出城游猎玩乐,常常十天半个月不知去向,就俩最刻板的四爷胤禛,也常常在西山大觉寺一住就是好几天,也没听说这些个福晋问东问西,说三道四。只不过。胤禩和这些皇子不同,他一直洁身自好,宽厚待人,八福晋性情乖张,行为娇纵,他也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只要不违背常理,也都由她去了。而且婚后这些年,除了办差之外。胤禩从没在外留宿过一夜,在外人看来夫妻二人至少还是很恩爱的,甚至八爷还因为宠爱福晋留下了个“惧内”的名声。
胤禩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站起身只对八福晋说道:“晚饭自己吃吧,不用管我了。”说完,便向外走去。
八福晋呆呆地看着胤禩走远,然后对身边老赵吩咐道:“去打听打听爷回京之后这么忙,是和谁在一起。”
老赵恭恭敬敬点点头退了出去。
……
前海旁的小院中。苏溶溶正穿着平圆领的小袖衫和薄薄的一件月华裙弯腰摆弄几根刚刚移植过来的青竹。这两年因为福伯的关系,每到一处落脚,院中必然种竹,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这几竿竹子是苏溶溶在前海边上泥塘中找到的,费了一下午功夫才移到了院中。
正弄着,只听门口有人敲门。苏溶溶心中一颤,正犹豫要不要开门时,只听胤禩轻声道:“是我。”
苏溶溶赶紧洗了洗手将门打开。疑惑道:“八爷,您怎么回来了?”
胤禩笑道:“这里是咱们的家,我不回来去哪儿?!”说着便拉起苏溶溶的手往院中走。
“你在做什么?”胤禩一边走,一边笑问道:“这一个下午你可曾想我。”
苏溶溶白了他一眼:“你可曾吃过饭了?”
胤禩看见竹子,站住问道:“这是你弄得?”
苏溶溶点点头:“是啊。我从那边泥塘里移过来的。”
胤禩抬起苏溶溶的手看了看,虽然洗了洗。但是因为刨土挖地的关系,苏溶溶的手指缝中还留着些污泥土印。胤禩心疼道:“以后这样的事儿,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做。”
苏溶溶心中温软,挽住胤禩的胳膊,笑问道:“我还以为您从宫里出来回府了呢。”
胤禩拍了拍苏溶溶的手背:“是回府了,不过看了看便就过来了。”
“没吃饭吗?”苏溶溶有点儿不敢相信。
胤禩点点头:“想咱们两个人一起吃。”
苏溶溶心中不知是喜是酸:“怎么着也该和福晋吃顿饭啊。”
胤禩拉着苏溶溶在院中藤椅上坐下:“溶溶,别总是赶我走。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我们已经错过那么多日子了,我不想再浪费现在的每一天。至于府中、朝中的事情,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原来他都明白,苏溶溶这才按下心来,对着胤禩点了点头。
虽然给苏溶溶请了个老妈子,但是苏溶溶除了让她买菜之外,还是愿意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她本以为胤禩不来了,所以打算简单吃些算了,现在胤禩也要一起吃饭,所以苏溶溶打算露一手。
胤禩坐在正堂,想着明日早朝时关于四川填民的折子,一转眼看见苏溶溶放在桌上的一壶凉茶。他倒了一杯轻抿一口,顿时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盈满了整个口腔,让一天留在身上的闷热一扫不见,顿觉清爽。胤禩抬眼看向正在厨房中忙活的苏溶溶,不仅一阵感慨。两年不见,溶溶多了几分成熟温柔,变得更加动人。
过了一会儿,苏溶溶隔着厨房窗子对胤禩喊道:“饭好了,帮我将桌子腾干净吧。”
胤禩笑道:“好!”
收拾好桌子,胤禩走进厨房,这是他这二十多年第一次走进自己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进去的厨房。苏溶溶做了四道菜,胤禩主动端起托盘,苏溶溶抱着碗笑着和他走进了正堂。
此时炊烟袅袅,日落黄昏,两个人的影子在身后重重叠叠落在小院地上,就像两个平凡又恩爱的夫妻,吃着最普通的饭菜,过着最真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