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走出九爷营帐,满腹心事坠得他走路都蹒跚了起来。宋离的事情该告诉溶溶吗?不行,她现在也许还未对宋离断请,要是知道了,以她的性格,必定拼了性命也要去找他救他。可是如果不说,那有朝一日宋离被下天牢斩首,她必定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到那时自己有把握让她原谅吗?
胤禩一路走得沉重,所有心思都纠缠在这件事上,直到听见胤祥喊自己,他才抬起头。
胤祥朗笑道:“八哥,您在想什么呢这么上心?”
胤禩赶紧扯出笑容道:“十三弟,是你啊。”
胤祥对身边明郡王介绍到:“这位是我八哥,八贝勒爷。”
明郡王行礼:“八贝勒爷吉祥,在下格日勒图。”
胤祥爽朗大笑:“被说你那名字,单说明郡王就成了!”
闻言,胤禩惊讶打量了明郡王一翻,赞叹道:“原来你就是明郡王!真是久闻大名。”
明郡王笑道:“贝勒爷说笑了。”
胤禩拱手道:“今日幸会,不如到我帐中把酒言欢。”
明郡王也不客气:“蒙贝勒爷抬举,不过今日我与十三阿哥已有约定,要到草原上一试身手,如贝勒爷不嫌弃,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谢!”
胤祥见胤禩一脸惊叹神情,笑道:“八哥,您别惊讶,这野狼在南京游学多年,汉话说的比咱们都好!对了,今天您的请客能不能等我和这头野狼决出胜负在开席?”
胤禩笑道:“当然可以!我这桌酒席随时给二位英雄侯着!”
明郡王也爽朗笑道:“十三阿哥是成吉思汗的裔孙,也是草原的王子,一会儿比试,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胤祥听出来他是在说反话,立即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忒是扭捏!一会让比试,咱们谁要是油奸耍滑。谁就是草包!”
“好!痛快!真刀真枪上见功夫!”
“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溜溜!”
……
胤禩看着两人走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久居京城,胤禩一直认为胤祥不过只是皇阿玛一时宠爱的皇子,却忘了他还是成吉思汗的裔孙,这种血统使他在蒙古草原具有强大的影响力,若是有一日胤祥振臂一挥,那草原势必成了他的势力。想到这儿,胤禩眉头皱了起来,心中纠结的许多问题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为了蒙古草原,他必须要娶齐格格。
……
苏溶溶躺在榻上。脸对着厚厚的毡毯,毡毯那边就是胤禩的营帐。夜里安静的时候,她都能听到胤禩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想到这儿。苏溶溶叹了口气,转过身,心里又酸又涨,真恨不得大哭一场或是大喊几声。
这时,隔壁传来老赵的声音:“八爷。您回来啦。”
苏溶溶一下子愣住,整个人都被老赵的那声“八爷”揪得僵硬无比。
胤禩声音想来低沉,苏溶溶听不见他的言语。可是越听不清,就越想听,苏溶溶几乎脸都贴到了帐子壁上。当扎人的毡毯挨到脸上时,她突然停了下来。愣了片刻之后,苏溶溶突然站起来,直直向外跑去。
大苍山下蜿蜒着一条河。从蒙古侍卫口中,苏溶溶得知这条河叫“弱水”。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句表达爱情忠贞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此时站在弱水之畔,看着那又轻又浅的河水,苏溶溶顿时明白为何它之所以叫弱水。是因为无法行舟。看来爱情只有在幻想中才会美好,真正的现实总是不堪一击。
不知站了多久。苏溶溶慢慢蹲下身,脚下是冻得有些发紧的沙石河滩。她捡起一根粗长草根,颤着手写下两个字“胤禩”,写着写着,一颗颗眼泪滚落脸颊,砸在那两个字上。写完之后,她看了半天,抬手小心翼翼擦掉,又一笔一划写下另一个名字“宋离”。
“宋离,你现在好吗?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永远都不会负你的女子?”苏溶溶边说边写,边写边说:“你说一个人一辈子能够爱几次呢?……我好像又爱上了别人……所以,我觉得不再爱你也不再等你了……”
说完之后,苏溶溶伸手轻轻地慢慢地将宋离的名字用沙土擦去。她刚插了“离”字,只听身后响起了胤禩悲伤又愤怒的声音:“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苏溶溶身子轻颤,蹲在地上没有起身,也不回答。
胤禩悲从中来,长叹一声:“苏克察溶溶,你的痴迷不悟终有一天会害了你的!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长大一些,成熟一些呢!”
苏溶溶压下胸口的酸胀,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痴迷不悟是我的事,即便害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你!”胤禩气急,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苏溶溶那单薄瘦弱但倔强坚硬的身子,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悲凉绝望。
好一会儿之后,胤禩默默转身离开。苏溶溶听见他脚步远了,终于哭了出来。
……
随后的几天,苏溶溶几乎很少出门。苏克察当然也知道了胤禩将会纳齐格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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