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回来了,你们俩嘀咕什么呢?”陈氏其实什么都听得到,闻听有牛犇的消息,立刻放下佛珠,停止了念佛。
“奶奶!”牛百刀上前施礼请安,然后带着几分惶恐道:“奶奶,刚刚从袁世凯哪得来的消息,说是滕王爷参了我爹一本!”
“滕王爷?”陈氏有些不敢相信,滕王爷从不上朝,更从不问政,在陈氏的记忆中,就从没见滕王爷上过奏折。
“听说是因为老三侮辱了紫绛公主,原本滕王爷打算以老三是保皇党的名义将他送进大牢,料想老三一定是死罪。这样既能保全紫绛公主的名声,又能惩办凶手。后来穆占元验尸,查到另有死因,六斗鱼鳞并不是致命伤,在大阿哥的帮助下,老三就被放了出来。滕王爷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写了奏章,目的很简单,还是要出胸中恶气。”牛百刀道。
“他参的什么?”牛千刀问道。
“参了爹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四条大罪。第一,同治八年,刑场上行刑凌迟刀数不足,而犯人已死,欺上瞒下,视为不忠;第二,同治九年以回乡祭祖为名,回祖籍棋盘镇,却参与帅家灭门惨案,凌迟帅家男丁十三口,致牛家列祖列宗于何地?视为不孝;第三,光绪三十四年,凌迟犯人,刀数不足人已死,视为不仁;第四,贪匿帅家免死铁卷,苟且偷生,视为不义……”牛百刀实在无法说下去,偷眼去看奶奶。
陈氏一脸严肃,滕王府算是他的娘家,她曾伺候滕王爷的老母亲六载春夏,主仆二人情同母女,滕王府上下对陈氏也是十分尊重。没想到今日竞是滕王爷上奏章参了自己的独子牛犇,这几条罪名,任何一条足都以让牛犇人头落地,甚至祸及牛家满门。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除了老太太陈氏之外,没有人知道四十年前在文曲镇到底发生了什么,牛犇和帅家的灭门案究竟有多少关系,陈氏的叙述中总让人觉得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
“奶奶,孙儿斗胆问一句,当年爹从文曲镇死里逃生回到京城,老佛爷原本下旨将爹押入天牢,准备以杀害帅家的之罪问斩,那回是谁救得爹?”牛百刀仗着胆子问道,这是他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当时我去求的滕王爷的母亲,庄氏老夫人。老夫人进宫面见东宫太后,东太后下的旨,放了你爹!”陈氏说的十分利落,似乎已经知道有人要问,在心中默念过千百遍一般,语气中又带着几分坚决,不容置疑。
牛百刀碰了一个软钉子,不敢再问,咽了口唾沫,低头不语,而心中已然清晰,事情绝非奶奶说得这么轻巧。
气氛骤然凝结,陈氏目光凌厉的盯着低头不语的牛百刀,心中泛起一丝不悦,刚想训斥,却见老管家牛福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老夫人,张公公来传圣旨!”牛福道。
陈氏一愣,道:“张公公?张万田?”
牛福点点头,神色有些慌张。
陈氏心中一惊,别说牛福,连自己也有些恍然,张万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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