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出乎意料,着看着不打眼的东西,沏出来却芳香扑鼻,滋味醇厚。乐宁公主饥饿的肠胃总算得到了解救,一碗下去才算缓了过来。这时穆东也送了膳食过来,这胡境缺米少蔬,佐料也不全,只是将将做了五道菜,让那临时顶上的厨子愁得焦头烂额。
乐宁公主的筷子从这里挑一粒果,从那里捡一口肉,吃的很是勉强。从盘子里挟起一根长长的青菜,她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何物?”
锦陶和穆东睁大了眼看,也认不出来,还是一个胡人的端菜小丫头上前低着头道:“这是蝎子草。”
“何物?”乐宁公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蝎子?
“蝎子草,我们蒙语叫它哈拉亥,山上草原里都有,开出的花来粉紫一片,可好看了,吃下去对身体很好的!”
“你……你们竟然给本宫吃野草?你们竟敢如此戏耍本宫,都不要命了吗!”乐宁公主气的狠狠一推桌子,只是她今日疲累的没什么力气,只是推得桌上的餐盘晃了晃,却没有倒。
一干奴仆慌忙跪了下去,连声道:“奴才(婢)不敢!”那几个胡人小丫头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齐瑟缩在一起,靠近门口的一个竟然擅自一掀帘便跑了出去!
乐宁公主气的倒仰,胡人单于侮辱她,如今小小的丫头也敢无视她的权威,都当她堂堂公主是个死人不成?今天若不打杀了这群没眼力没见识的小蹄子,她便对不起自己身上的血脉!
新仇旧恨一刹那涌上心头,乐宁公主面色冷峻,穆东见势不好,忙拉着锦陶上前劝慰,只是杀心顿起的乐宁公主哪里是那么好劝服的,正焦头烂额的时候,门外传来通报,呼儿乌单于到了。
乐宁公主叫嚣的声音一顿,双目如刀盯着门外,看见那个熊一般的男人,逆着光悠哉的踱步进来,他身后的光圈晕染,乐宁公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依旧含着一丝调笑:“公主一大早精神很好嘛!害的本汗昨晚还在担心,累坏了公主呢……”
这个畜生!青天白日竟也敢将这些淫辞秽语说的肆无忌惮,他真的不要脸皮了吗?乐宁公主牙咬得咯吱响,抓起手边一个青瓷小盅扔向他的脸上!呼儿乌单于敏捷的抓住,任里面的汤汁滴滴洒洒也毫不在意,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流到手上的汤渍,啧啧嘴道:“你们南杞人平日里竟是一副装书卖样的酸样子,弄出的饭食也是这般软烂,嚼着有什么滋味?”
“你个草莽知道些什么,这珍馐美馔的日子才是活着的滋味,总比你们吃羊奶喝羊血要好得多!”乐宁公主一脸鄙夷,反唇相讥道。
穆东看这场面不好,忙操着一颗老心解围,“哎呦呦……单于早起日理万机辛苦了,您看公主特意备了杞国的几个小菜,您可要一起尝尝?”
呼儿乌置若未闻,眼睛一直盯在乐宁身上,扯过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欣赏完对面乐宁一脸忍耐的表情,才收回视线觑一眼面前的碟碟盏盏,啧一声道:“这么丰盛?我看你们南杞的银子是不都浪费在桌子上了?好好的东西乱作一通,弄得茄子没有茄子味,羊肉没有羊肉味,你们还吃个什么劲儿?真是可笑!是男人,就该吃羊肉喝烈酒!弄这些个小杯小盏的,没得落德行!”
乐宁公主别过眼不看他,不屑一声:“不知所谓……”
呼儿乌捡起一根筷子,挑起一块卤肉,在眼前转着慢悠悠道:“就像这块肉,原本是一根挺值的肋骨,被挑了筋去了骨,就变成了软瘫瘫的一块肉皮,再用那劳什子的油盐酱醋一通浇,变成了这个样子,连祖宗都认不出来!你们南杞便是这样,只会弄那些虚头吧脑的东西,丢了根忘了本,捧着一本本破书就敢耀武扬威,我大军铁骑一路碾过去,碎的连个渣渣都不剩!”
“呼儿乌!”乐宁公主柳眉倒竖,喝到:“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呵呵……”呼儿乌毫不为所动,仍是那般慢悠悠的语调:“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你被你那皇帝老子的歪理洗脑太久了,既然来了我大漠,就好好感受一下我们的雄浑风气。闻闻山风,亲亲水草,摸摸牛羊,这儿,才是最美的天堂!这儿,草原的英雄儿女过得才是正经日子!”他手撑在桌上,慢悠悠起来,临走瞥了一眼穆东,嘴角歪出一个轻视的笑,“你在公主面前能说的上话吧?没事好好跟她讲讲,我草原大漠比她心心念念的中原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她该醒醒了……”
穆东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可是眼睛里却充满了郑重的警戒和不安,送走了胡人单于,回头看着犹自气愤的乐宁公主,半晌,发出一声天地迂回的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