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公主拖着疲惫的身子将将起身,坐在妆台前看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手上长长的指甲,更是一夜之间断了七根,指缝间还夹存着干涸的血渍,也不知多少是自己的,多少又是他的。心中一阵恶心,吩咐梳头的丫鬟:“去备热水,我要沐浴。”
丫鬟低声应诺,端来水盆供她净手洁面,迟疑地问道:“热水要烧些时候,公主可要用些早膳?”
“这边还有什么吃食?”
“是手把肉、羊汤、奶酪、奶茶……”
“够了!”乐宁公主一听就倒胃口,大清早的还啃羊肉喝羊汤?真不嫌油腻!那奶茶哪里是人喝的?一股子腥膻味,今早那一口已经让她闻都不想再闻。“去催催热水,本宫真是受够了这股穷酸!这次陪嫁的匠人中,挑个厨艺好的,让他做些人能吃的东西!”
“是……”
再次跨入浴桶,乐宁公主狠狠皱了皱眉,她对这个桶没什么好印象,但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只是叫来不少太监护卫牢牢守在门口,才能安心的去洗。这过的什么日子!
万幸这次洗到半途没人闯进来,乐宁妥当穿好三层宫衣后莫名有种轻松感,此时才觉察到自己饥肠辘辘。从昨天午时过后到现在,可不什么也未吃过,只顾着蹿火置气了。
穆东前来请安,乐宁公主见到他就更是心烦,这老家伙怎么半点眼力也无,天天在她面前讨嫌?真不知是如何入得父皇的眼!“回禀公主,您的嫁妆俱已收拾妥当,全放在东五里仓库内,钥匙在此奉上。还有陪嫁来的仕女二十四者,匠人三十二者,丫鬟太监一十六者,并护卫军两千人,名单在此,如何安置他们,还请公主定夺……另外还有,这是您的嫁妆单子,老奴又做了备份……”
“知道了!”乐宁公主哪里有闲心去管这些芝麻绿豆的人,“如何安置你看着办便是……还有,找个手艺好的厨子,做些羹肴来!”
“这……”穆东迟疑着道,“禀公主,今番天子赐下的匠人中,有农者医者乐者技者,却不曾赏下厨子……胡人的饮食,也很是能强身健体的,您早日适应为的将来才好……”
“当真是屁话!”乐宁公主怒道:“本宫若吃得下,哪里用在这跟你磨牙?一日三顿都是又腥又膻的羊肉奶茶,跟野兽茹毛饮血有何区别?你奴才秧子吃得惯,本宫可吃不下!”
穆东昨日一整天都在处置公主庞大的嫁妆群,又要担心记错哪件贵重东西,又要打点好胡人高低官员,忙累一天,晚上几乎不曾休息。大清早才过来请安便招了一顿骂,还只是为一些琐碎吃食的小事,不禁也有些气馁。但公主正在气头上,他再多委屈也不敢露出来,忙行礼道:“奴才愚笨,奴才明白了,这便去差问所有的匠人,务必找出几个厨艺好的,做几道咱们大杞的家乡菜,为公主解忧……”
乐宁公主神色减缓,摆摆手道:“嗯,速去办吧。”
乐宁公主靠着暖裘,眯眼环视一周,只觉这蒙古包里处处都不顺眼,东西堆放混乱,都没个章程!腹内一阵发虚,饿得狠了有些受不住,乐宁忍不住吩咐身边的小丫头,“去看看本宫的马车里可有什么点心可用的!”小丫头唯唯诺诺的出去了,乐宁一阵气闷,一看就是不顶用的!平日里身边有如意、锦陶伺候,再不济还有绿檀和云珠,小太监桂生也是个机灵的,如今全被呼儿乌弄伤了,她身边这些个笨手笨脚的小丫头哪里派的上用场?
正气恼间,门帘被掀开,进来一个收拾妥当的大丫头,可不是她的锦陶又是谁?锦陶笑盈盈的行礼,乐宁公主很是意外道:“你不是伤到了?怎的又来当值?”
“公主体恤咱们,可也不能趁乱偷懒不是?奴婢可不像如意那小蹄子不知好歹,这身子但凡好了些,还是惦记着公主这里,左右做奴婢的贱身子一个,哪里配学那娇弱的样子……”
“知道你忠心。”乐宁公主听得心里顺畅,“还是你们这些用惯的老人,做事妥帖。你心思活,快想想有什么好吃食垫垫肚子,这胡人的糟食太不讲究!”
锦陶眼珠转转,忽然想起来道:“奴婢记得,在临肇郡,有位夫人进献了一袋子自家炒的杏仁茶,用滚水一沏便可,方便的紧。奴婢见那夫人收拾的也干净,用料也讲究,便妥帖收了起来。奴婢现在就去找出来,公主就着昨日包袱里的点心,凑合用些?”
“杏仁茶?听名字就粗俗。也罢,先煮来看看吧。”乐宁公主很是委屈,她哪里受过饿,竟连这民乡槽食也享用了。
出乎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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