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别心急嘛。潇湘社和章公子两边的探子肯定是互相敌对的,他们必定也想找出来对方,我看还不如让他们先斗着,等一个个身份确认了,再一块儿收拾掉。”
“你想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你就能保证我们是渔翁?或者他们两边有一方被对方彻底干掉了?到时候又上哪儿确认身份去?届时能确认的估计也只有死人的身份了。”
“你放心,家里总得打扫干净,毕竟我也要住。”
……
原来是方丈房间的后墙。耶律宓听着元敬阳和李丹晨交谈,赶得还算早,虽说从中间听起,但大致意思还能够了然。
此前进屋之后,李丹晨就将自己面见沈玉璋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元敬阳,他们两个讨论许久,就是在研讨清理掉内部卧底的事宜。李丹晨长了一副男人的脑子,她理智分析,觉得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而是将怀疑名单先列出来,暗中观察监督,等罪证确凿,再一并拿下。
“疑是沈玉璋的探子名单人最多了,从沈玉璋找你叫我们保护房氏父女开始,就不断有人加入。房忠恕、房南秀、高肄风——道济和沈玉璋的关系看起来也非同一般,他塞进来的人也值得怀疑,那就要加上罗青青、秦锐、赵英琪、平重衡。房南秀看过的三本奇书是李天师给的,那么李天师也要加进去。去掉已死的罗青青,那么名单上就有七个人。这还只是身份地位是高层头领的人,往下录事、堂众更不知有多少人,最好把与他们七个也有关的下属名字也加上去……”之后是翻动书页的声音。稍后,李丹晨清点道:“七个人,外加其下亲近的录事、堂众、随仆等,一共是八十五个。”
“这么多!”元敬阳发出一声惊叹。
“这还算少的了,我是精挑细选过的,先暂时注意这八十几个人。”李丹晨列好了沈玉璋那边的名单,开始分析潇湘社。“从潇湘社过来的,只有崔宣雨一个人,那么只能先写上她的名字了。”
元敬阳喉咙里发出些怪声,他显然犹疑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李丹晨的做法。
李丹晨写好第一个名字后,继续说:“夫人是头一个,那么她的随仆、丫鬟一共是四个人也要加上去,就是五个了。去年日子平重衡带回来的暴雪坊江疑,可以看出来她所谓的师傅秦锐对她保有一定的戒心——”
“有戒心?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奴家过去专门对付这样的人,一眼就了然于心了。秦锐对江疑保有戒心,那么说明他俩或许不是一派,既然不是一派,不妨暂时定位为敌对,反正暴雪坊出来的屁股都不干净,那就把江疑加上。”写了六个人,李丹晨的分析突然中断,因为到这会儿,再找别的嫌疑人变得相当困难了。“要么加上耶律宓?”
耶律宓就伏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她气的心里大骂:当初飞虎军的弩矢就该把你的膝盖射穿,臭婊子居然敢怀疑到我的头上!到这份上,我不帮雨儿妹妹解决掉你都对不起自己!
里面元敬阳也说:“耶律宓曾经在襄阳和沈玉璃有过密切接触,不排除她们二人私下里形成了某种合作的可能,加上加上。”
耶律宓气得简直七窍生烟:元敬阳,死臭山猴子,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两份名单在手,元敬阳既满意李丹晨的做事效率,又不免感慨:“想不到我堂堂万羽堂,竟也成了藏污纳垢的蛇鼠之巢——不过有些人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是探子的。”
“比方说?”李丹晨问。
“像房氏父女,他们和沈玉璋有交情不假,但明显不是搞阴谋诡计的料,他们纯粹就是两个需要保护的人,恰好被我遇上罢了。”元敬阳尽管多疑,也不是什么人都怀疑的。
李丹晨也感觉元敬阳的话有道理,便问他:“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元敬阳把名单重新铺在木案上,提起了笔先划去了房氏父女二人的名字,让笔尖在纸张上方停留了片刻,方才说道:“去掉两个名字,再每边加上一个。”他说完便笔走龙蛇,在两张纸的末尾分别添上了几个漂亮的字。
李丹晨探头观瞧,一见到那两个名字,哑然失笑:“你居然怀疑他们?”
元敬阳把笔在笔架山上放好,平静而又肃然地说:“我现在没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