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过上了风餐露宿的日子。
夜里,元敬阳走到另一处篝火旁轻语道:“辛大娘子,在下想和你聊聊。”辛秀乜斜了他一眼,道:“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元敬阳道:“在下和大娘子之间有点误会,理当解释清楚了。”正襟危坐的辛秀折断树枝随手丢进火堆里,看也不看他道:“那你就在这儿说清楚得了,我不喜欢躲在阴暗角落里窃窃私语的行为。”
挺正常的一件事,怎么她如此一形容,我倒显得那么卑鄙了?元敬阳顺势瞥了眼正盯着烤兔子出神的陈文溙,又道:“有些事涉及到令尊和乡社势力的恩怨,还是到一边谈吧。”
辛秀稍作考虑,道:“那好,就到那边谈吧。”
二人走到离篝火二十步远的一颗寒柏下。站定了后,辛秀问:“说吧,当年你为何要会同不法乡社,袭击家父?”
元敬阳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解释之前,在下想问问眼下的事情。”
辛秀眉头微微一皱:“眼下的事情?”
元敬阳点点头道:“陈指挥日夜操劳,过于疲惫,在下不忍打搅,所以想问问大娘子——毕竟你和陈指挥是一起的,问你等同于问他了。”
我和他一起的?笑话,我与陈文溙也不过是半路上认识的。此事没有点破,这山猴子倒也把我当成个人物了。倒要看看他想谋划什么。辛秀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说:“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吧。”
元敬阳又朝背对着自己坐在篝火旁的陈文溙瞥了一眼,方才问道:“大娘子,在下想问的是,陈指挥果真是皇城司的指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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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秀几乎翻了个白眼:“这还有假?他当然是皇城司的指挥,我都是去过他家里亲眼验证过的。”
“喔——”元敬阳点点头,又问:“那大娘子你真是稼轩的长女吗?”
“哈——”辛秀简直无语了:“我都知道你万羽堂的楹联就是家父写的,你居然问我我是不是我本人?”
元敬阳摸着下巴盘算一阵:确是如此,万羽堂的楹联,鲜有人知道是辛弃疾写的,一眼能认出笔迹的,必然是辛弃疾的熟人。看辛秀这个年纪、这副容貌,应当真的是稼轩的女儿。两个疑问消解,他再问了第三个问题:“大娘子,陈指挥说皇上特命他召集人手背上聚集义士南归,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吗?”
辛秀摇摇头,她觉得谈话几乎要进行不下去了。“你这人真有意思。当时相信的时候真叫个两眼放光,几乎是要把体制里的爵位捞个遍的模样,还搞了个誓师大会,把你帮派里的这么多人拉出来替你卖命。而怀疑的时候真是什么都不相信,甚至连我和陈指挥的身份都开始怀疑了。你既然这么多疑,为何当初又要听从陈指挥的?那时候,他可没强迫你跟着北上吧?”
“都是一时激愤、一时激愤啊。”元敬阳轻抚脑门,自言自语。由于吃亏上当次数较多,他感觉自己的确变得多疑了些,可是真有人利诱他的时候,那股子疑心劲儿就不知抛到哪儿去了。关键时刻,他的谨慎还是敌不过贪婪。
辛秀道:“你既然来都来了,就应当好好想想如何把当下的事情办好,而不是怀疑这怀疑那的。”元敬阳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说:“大娘子这句话倒是实在话。我的确过分是多虑了。”
辛秀对陈文溙为何找一帮江湖人士协助他也是心知肚明:江湖人命贱,用来当炮灰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辛秀自然不会点破。在她看来,这群江湖人总爱拉帮结派,争斗不休,扰乱秩序,让他们为国献身,算是最好的归宿了。尤其是眼前这个猥琐的山猴子模样的人。
不过,单论猥琐这一领域,碰上陈文溙,元敬阳还是得甘拜下风的。
陈指挥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总是无比凝重,可一旦放松下来,脸上就只剩下猥琐且欠揍的微笑,包括睡着时候也是如此。除了今夜。
“嘿、嘿,醒醒、醒醒——”
二更里,陈文溙推醒了元敬阳。
“轮到我接班了?”元敬阳睁开惺忪的眼,却见到陈文溙手指着别的地方。元敬阳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瞧,几乎要跳起来,脑袋顿时清醒了。他借着火光看见三尺开外爬着一条三角头、尾巴细小、黑褐花斑遍布的毒蛇。
“怎么办?”陈文溙轻声问道。他觉得元敬阳猎户出身,肯定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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