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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未语,只觉颜卿几分眼善。她杵着拐杖走到窗格边,拿了一把香,又看颜卿在那傻笑,却有几分眼善,才道:“不如姑娘就进屋帮婆婆守一下,我到附近拿点东西,省的我又得锁几道门,也麻烦。”
颜卿应过,又忙问道:“婆婆,你知不知道这庙是什么时候建的?”
“嗯……这庙堂年代可是远了。”
待老人走后,颜卿轻轻推开门进去。见里面的摆设倒不像寺庙佛堂,没有观音佛像,也没有烧香炉,仅有一张坐榻,一张床榻,几盏瓷灯,几条木椅。陈设的雕刻都是一致的,精细小巧的梅花镂空。这样的雕饰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与它毫无差异,就是她腕上的那瓷镯。从她被抱来福利院那天,小小的手腕上就已经戴着这条瓷镯,从来没有离过身。
既是熟悉感觉的牵引,便就息息相关。无论忘却多少,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尽管儿时自己来过这里,这样模糊的熟悉感却与此不同。
正琢磨着,忽而听见左边隔间门里竟有微微啜泣声,在悲泣,却亦无奈。颜卿心里一颤,摒住呼吸,仔细听了听,心底有些发麻,实是有人在隔间里哭。她深呼一口气,走过去,将门轻轻推开,里面漆黑一片,唯有被封闭的窗格透来一缕光束。
她一眼瞟到了蜷在角落里的人影,看身形似是个男人,隐隐约约的身影却让颜卿感到一丝熟悉,光束透过他的右半边脸照在墙上,却是晶莹的,仿若他不存在。
颜卿看到被光透过的眼睫毛上沾着泪水,却看不到他双手紧紧的攥着什么的贴在下颚,更不知他的样貌着装。
他似乎看不见她,只是在那低低啜泣,像是要压低声音不被别人知道。颜卿看着有些不忍,走近几步,刚要说话,那人的身影就开始消失,如同羽化,最后完全消散。
颜卿不由得一怔,死死地盯着那个角落,慢慢挪步到角落上,它却是空空荡荡。
她微微皱眉,揉了揉眼睛,不甚恐惧,拔脚欲出,瞬间是一阵莫明的眩晕,四肢逐渐乏力,呼吸急促起来,她撑着所有力气坐过去倚靠在刚才出现人影的榻上,眼前变得模糊,鼻尖传来淡淡的檀香,腕上的瓷镯也忽然变得灼热,庙梁上的大小铜铃齐响,吊钟自鸣,传入颜卿的耳朵,声音似悲凄,不妨清肃,也穆然,阵阵而来。
意识渐渐消散,瓷镯的热温逐步消逝,如她被一丝一毫抽取的意识。
只是见晴的天又飘起大雪,直到夜里。惹得人们为这本该结束的开始不由驻足。
没有任何预兆,却早已预兆。
“梦里,摸索在无边无际的黑夜,无目的,无方向。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自己。仅有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知是我的,还是别人的。
远处有光缕,清冷如萤。
我唤了几声,声音却显得如此清亮,回荡耳间,仿若这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有人说,蝴蝶是死去的花儿,回来寻找前世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