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你没事吧?”罗佳扶住了她,蓝洛茵目光不可思议地望向一脸愤怒嘲讽的卓依依,太多的情绪自琉璃眼底淌过。
话一旦开了头,情绪就再压抑不住。
“您身份尊贵,还是回去休息吧,万一有个好歹,卓家承受不起。”美目再无半丝恭敬,恨也不再隐藏,就这么大咧咧悬挂眼底,映入蓝洛茵心深处,刺得一颗心残破不堪,鲜血淋漓。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跟公主说话?”罗佳轻斥。
“不这么说,我该怎么说?我能像一般家庭的孩子赖在母亲怀里撒娇吗?她关心过我吗?她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你的一半。或许你要指责我不像一个女儿,你扪心自问她像一个母亲吗?是啊,她还有一个女儿呢,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我算什么?利益下的产物,还是她保女儿的护身符?哈哈哈哈……”卓依依笑得疯狂而凄然,倔强地仰起头,不让人看到她的绝望和悲伤。
克制不住的泪还是一颗颗自眼角滚滚落下,沿着她白皙无瑕的轮廓肆意滑入脖颈间,空间回荡着她凄凉的笑,声声催人落泪。
“依依……”蓝洛茵心疼又自责,她没想到依依这么敏感,她什么都知道,她将所有事全压在心底,不肯流露出分毫。
“不必同情我。我不需要。尊贵的公主殿下,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怜惜或愧疚,能不能请你放过我爹地?或许,在你心目中他十恶不赦,对我而言他却是个称职的父亲。我不能在失去母亲后还失去他。”美目淌着泪,泪花折射出的晶莹似一把把冰刀,于无形中疯狂乱舞,砍得蓝洛茵一颗心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世上最亲近的母女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令人心痛愕惋。
面对女儿字字诛心的挖苦,蓝洛茵无言以对。
原以为她还小,有些事不懂。
其实,是她一直在逃避她长大。
她很早熟,很敏感,才会被伤得这么深。
罗佳实在看不下去了,扶着蓝洛茵坐下,走到卓依依跟前,一脸严肃:“小姐,请你不要这么说,伤了公主的心。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血浓于水。世上没有哪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公主也不例外。”
“是吗?她爱我?”美目满是嘲弄,仰起头,唇角浮现冷讽:“她恨我,因为我是卓兴然的女儿,是她不得已生下的孩子。”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蓝洛茵听得心惊不已,挂悬在眼睑的泪珠惊惶得摇摇欲坠,将落未落。
“无所谓了,我不在乎了。小时候那么孤独无助我都走过来了,现在我长大了,更不需要母爱了。你走吧,我累了。”转过身去,挺直腰板,背对着蓝洛茵。
她和卓依依之间的相处非一日造成,她对她的怨恨已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消的。
罢了,罢了,此时不是谈话的最佳时刻,说得再多,只会吐出更多伤人利器,于事无补,除了会将那层已然薄如蝉翼的亲情彻底撕碎外,修复不了已然坍塌的情感堡垒。
蓝洛茵站了起来,愧疚而深切地看了卓依依倔强的背影一眼,拖着沉重的脚步,悄然转身。
罗佳看看蓝洛茵,再望望卓依依,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帮谁说话。
不,她只是个下人,还是卓依依眼中站在蓝洛茵这一边的敌人,她劝说不了谁。
幽幽叹了一口气,紧跟上蓝洛茵悲伤迟钝的脚步。
就在此时,房门开了,白衣护士对卓依依恭敬说:“小姐,先生的伤口突然感染,发起高烧。需要马上送去医院,可先生说什么都不肯去。小姐,你去劝劝他吧,再这么下去……”
护士的话还未说完,卓依依已如一阵旋风刮过她身边,冲入病房。
黑白金三色组合的房间,散发着尊贵低调的奢华。
巨大的双人床上,卓兴然脸色惨白,紧抿着唇,眉头深锁。原本霸气的从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伤重的孱弱。
卓依依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父亲,他在她心目中高大伟岸,无所不能。
总是那么自信而从容,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单手撑起来。
卓依依匆匆奔至他身边,半蹲跪着:“爹地,你感觉怎么样了?”
卓兴然紧闭的双瞳眼球子开始转动,仿佛欲冲破沉重的茧,撑开一方光明,又暂时无能为力。
见他这个样子卓依依心痛又焦急,忙对身后的医生和护士喊道:“快送医院。”
她的话音刚落,大掌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挣扎许久的眼眸睁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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