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过后,天气就越发的热了,大长公主从端午节过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每天睡得多,醒的少,但又查不出什么毛病,不知道请了多少太医过来,都只说慢慢养成,熬过冬天说不定能好,连方子都没有开,只写了几张调理的食单。众人心里都有数,大长公主是年纪大了,期限到了,长公主就吩咐下人开始准备大长公主的后事了。
大长公主今年已经九十三岁了,就算过世也是喜丧了,所以大家虽然有些伤心,但也没太多的意外,家里最难受的就是萧源,生母早逝,从小萧源都是曾大母呵护着长大的,在她心目中,大长公主又像自己的奶奶又像自己的母亲,就算知道她时间差不多了,活得也够久了,但真的到了这一天,萧源又觉得无法接受。她丢开了所有的事,整日整夜的守着大长公主,等她醒来,就开心的上去同她说笑逗趣,等她睡了就退到偏房看书。
长公主见了也只叹了一口气,随她去了。陆神光倒是想回来,但被长公主劝下了,家里不缺人伺候,萧泽自从升官后,越发的忙了,陆神光待在应天还能多照应点他。再说现在大房子嗣也太少了些,萧泽、萧沂成亲也不少时间了,可现在家里就练儿这么一个孩子,长公主总想着陆神光能多生几个,萧家的孩子还是太少了。萧泽升官和大长公主生病的事,长公主也派人去告诉了萧和萧沂,让他们提早做好准备,却不想――
“你说什么?你们被抢了!”长公主不可置信的问。
萧源也吃了一惊,望着那些身上还带伤的家丁,怎么会被抢呢?本来她还奇怪呢!怎么才出门一个月不到,就回来了。
“我记得你们一共去了一百人!”长公主沉下脸问,这些家丁是萧家的部曲,就算比不上身经百战的正规军,也不至于被几个流寇打倒吧?
“是的。”为首的总护卫羞愧的低下了头,“小的有负公主托付。”
“理由。”长公主并没有生气,“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路上遇到了十二批流寇。”总护卫低声说,“那时候才刚到徐州呢!”
“什么!”长公主和萧源同时惊呆了,“才到徐州,你们就遇到了十二批流寇?”
难道外面已经这么乱了?萧源一直听说最近民变四起,却不知道居然这么严重!自从平王造反后,大秦像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一样,造反的已经不仅限于下层百姓了,很多各地的官员都开始造反了……应天的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前两天大嫂还来信说,大哥前几天一连五天都待在官署,前天好容易回家,倒头就睡了一天一夜。正是这样,大母才不让大嫂回来的,毕竟大哥的身体更重要,而吴郡目前还没有什么大事。
“大母,既然都抢了,人没事就好了,东西可以再送嘛。”萧源悄声对长公主说。
长公主蹙眉,“东西被抢了,你们就这么回来了?还有阿牛呢?他怎么没回来?”
总护卫说:“当时我们正好途经徐州,想起徐州的梁将军和三郎君有几分交情,就去找了梁将军。梁将军知道后,二话没说,派了一队卫士帮我们把东西追回来了。他说路上危险,让我们受伤的人先回来,剩下的人,由他派人护送去通州,大管家受了轻伤,但坚持跟着梁将军的人走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让府里的大夫好好包扎下伤口。”长公主淡淡的说,“罚你们少领三个月月钱。”
“是。”众位家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三个月月钱的惩罚比他们所想的轻多了。
“阿盛倒是交了一个讲义气的朋友。”长公主对小孙女说。
“梁大哥是武人,想来总会带着几分武人的豪气。”萧源说。
长公主不置可否,“元儿,我和你曾大母商量了下,想十月初八给你办笄礼。”
“十月初八?”萧源怔了怔,她原本是想等父亲回来后再举办笄礼的,但曾大母之前也和自己提过,想让她今年就办了,萧源抿了抿嘴,她理解曾大母的想法,但还是很伤心……
“傻孩子。”长公主摩挲着萧源的脑袋,“好好准备这次笄礼,让你曾大母高兴高兴。”
“嗯!”萧源用力的点头。
、
“萧管家,你看看这些可是你们失散的物品。”许先生笑呵呵的问着萧府的大管家。
“不错,正是这些!”萧管家是萧家的世仆,对萧家忠心耿耿,后来萧逸就让萧管家的爷爷姓萧,也是萧家难得的萧姓的仆役,萧管家一家都引以为荣,平时办事都非常的妥帖。这次送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责不已,不顾许先生的劝阻,一心要留在徐州,坚持要把东西送到萧沂手上才安心,“就是――”萧管家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许先生关切的问,“还缺什么吗?”
“不!基本上都在了,就是还有几封家书……”萧管家觉得有些奇怪,不仅家书不见了,而且这些东西也有些古怪,看起来都像是家里送到通州去的东西,但又有一点说不出的古怪。
“家书?”许先生吃了一惊,“还有家书失散了吗?我再让人去问问那些流寇!”
“那就有劳许先生了!”萧管家手在逃跑的时候,被流寇砍伤了,正在养伤呢!在仓库站了一会,他就觉得头晕眼花,许先生一见不对,吩咐了两个军士扶他回房休息,自己径直去了梁肃的房间。
梁肃镇守徐州,平时绝大多数时候住在军营里,城中的将军府几乎不来,这次萧家人来了,才让他一连几天都住在城中。
“将军。”许先生对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梁肃说,“萧家的管家说,好像还少了几封家――”许先生的目光在看到梁肃在干什么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他看到梁肃一向用来杀敌挽弓的手,此时正轻手轻脚的将一张张皱巴巴的纸压平,有些被撕碎的纸张,他还细心的用白纸拼贴补好了!
“将军你在干什么!”许先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这些纸都被人扯烂了,我修补一下。”梁肃缓声说,精致的线描小人、端庄秀雅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萧源画的,也只有她有这份心思了。
“将军,你私看别家的家信!”许先生错愕的问。
梁肃抬头望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说:“萧家的家信在那里呢!这些是画,不是信。”别人的家信,他怎么可能去拆开看呢!这些画仅用绸布包裹了,那些流寇抢了财物,哪会注意这些画,被他们糟蹋了不少!思及此,梁肃脸色微微沉了沉。
许先生这才注意到一旁封口已经破损,但明显没人动过的家信,不由奇怪的问,“既然不是家信,那这些是什么?”
“是些画。”梁肃嘴角无意识的微微一弯。
“画?”许先生这才注意到,那些纸上居然画着不少白描图案,有老人有小孩,似乎还有配字,“这画功不错啊!”许先生称赞道,“线条很流畅,就是太精致了些,似乎是闺阁之作……”他的打量的目光被一张白纸给打断了。
梁肃用白纸将这些画遮住后,板着脸说:“既然先生知道是闺阁之作,就应该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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