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黎做完spa后浑身轻松,出去就看到那名司机小哥还在等候,彬彬有礼地问她:“江小姐去哪里?我送。”
江黎黎笑道:“楼下就是地铁站,不用送我。”
怎么能坐着许入微的劳斯莱斯回去上班,那也太……过分了。
回到公司的工作异常艰辛,因为要随时应对各方的八卦、好奇和尬聊。
先不要说身边一直蠢蠢欲动的倪可,其他部门的人轮流着来客服部倒水、借一张a4纸、复印、借用碎纸机、听听打电话是什么样、突然有很多客户相关的问题想要沟通……其实都是为了看看江黎黎到底是什么样。
看就看吧,还能不让你们看了。
好容易忙到下班,给妈妈打个电话,没人接,江黎黎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但一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隔半个小时再拨一次。
直到深夜,妈妈把电话拨回来了,接起来就听到她彪悍的妈哭得泣不成声:“囡囡……你爸爸他快不行了……”
江黎黎如同被一盆冰水泼醒,后背一阵发冷,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地说:“我马上回来,我这就回来。”
“大晚上的你哪有车……”妈妈还在哭,电话被另一人接过去,是周姨,声音也有点慌:“黎黎你快回来,我拜托了小陈陪你走这一趟,他立马就出发,会给你打电话。”
江黎黎脑子嗡嗡嗡地响,胡乱地穿好衣服,拼命提醒自己冷静,带好身份证、银行卡,跑到楼下小区门外愣愣站着。
小陈。她呆呆地想,那个早晨小陈非要送她上班,然后她上了许入微的车。
手机开始震动,她茫然地接起来,是小陈在问:“我到了,怎么没看到你?”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也是,谁愿意大晚上的跑长途,还得耽误他明天上班。
但,哪还有别的办法?出租车?长途车费加返空费,她现在还真出不起这个钱。穷真是要命,付不出钱就得欠巨大的情,以后更艰难地还。
“哦,我知道了。”江黎黎反应过来,往后门跑,果然,一辆灰扑扑的大众停在那里。
小陈没有下车等她,她趴着车窗才确认没认错,自己打开车门坐上去立刻开始不断道歉加道谢。
小陈没怎么吭声,一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江黎黎心里说不出的难堪又难过,想给妈妈打电话又怕听到更坏的消息,紧紧握着手机心如刀绞。
小陈闷头开了一阵,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那个有钱老板不肯送你哦?”
江黎黎愣了愣才明白小陈这句话背后的意有所指,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控不住,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看她突然哭得这么凶,小陈也觉得自己过分,呐呐地解释:“你别哭,我跑一趟送你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这是大事。”
江黎黎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扑,恨不得摔门下车,但这时候哪敢耍一点小脾气,时间一分钟都耽误不起。爸爸全身瘫痪躺了十多年,这半年时不时有心脏衰竭的症状,她怕的就是这一天。小陈能在这时候送她,那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得受着,他都是帮了大忙。
“对不起……真的,特别谢谢你,对不起……”江黎黎哽咽得快背过气去,能说的还是只有反反复复的对不起。
小陈抓了一盒车上的纸巾给她:“别哭了,我不是故意那样说。”
“那是工作伙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江黎黎拿纸巾压着泪水汹涌,此时想到许入微,只觉另一个世界般遥远,就连一年前那个夜晚,都恍如隔世,莫名的十分委屈。
那曾经支撑她勇敢面对生活的绮丽念想,临了这般大事只映照出自己的卑微和无能软弱。
到了老家直奔医院,江黎黎几乎是一个踉跄扑进病房的。
医生的声音严厉而焦躁:“必须马上做手术,不能再等了。”
“来了来了……”不知道是谁把江黎黎一把拖到病床前。
“黎黎,你爸爸就是挂住你,非要看你一眼才进手术室。”
江黎黎一眼看到爸爸的样子,整个人都软了。他脸色青白得可怕,眼神几乎都已经涣散,吸着氧也不住喘着气。
“爸爸,爸爸……”江黎黎伏在床前,如万箭穿心。
她听到了爸爸夹杂在喘息中的那句虚弱无力的话:“囡囡,爸爸不放心你。”
……
她想要说的话有一万句,但医生已经把爸爸送进了手术室。
江黎黎抱住妈妈,浑身发软,但只能死死咬牙撑住。
这么些年,她爸爸一直卧床,经常进医院,家里其他亲戚都不怎么往来,现在陪着他们也就只有妈妈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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