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尼楚贺才悠悠转醒,脸上依旧是一副惊恐之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拉着康熙的衣袖,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表哥’,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玄烨温柔呵护的场景,一时没忍住,又突然掉下眼泪,扑在康熙的怀里,越哭越是伤心。
“表妹,你……朕……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康熙哪里哄过女人,此刻抱着尼楚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受惊的小表妹,只是心中对那放蛇之人愤怒不已。
片刻,尼楚贺抬起头来,假货永远都是假货,就算抱着这副熟悉的躯体,感受到的依旧是陌生的气息。抹了两把泪,又重新振作起来,这皇宫里没有表哥为她遮风挡雨,更要让自己变得坚强,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给欺负了。
只是这每一步都走得好艰难,好孤独……
“楚楚失态了,请皇上恕罪。”尼楚贺站起身来,刚才受了惊吓,此刻又无比想念玄烨,情绪低落,对着面前这个和表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二货皇帝,心里的感伤之情越发浓烈了,她好想立马回到寝宫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尼楚贺要走,康熙却执意要留,拗不过只好暂且留宿在西暖阁,靠着窗前的栏杆,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娴静柔和的气质中平添了一丝淡淡的哀愁,让康熙看了好不心疼。初雨初晴立在身后,忍不住上前替自家主子抹平眉间那一屡褶皱。
直至半夜,尼楚贺才转身回到床上躺下,却是睁大眼睛盯着床顶,一夜未眠。
第二天,康熙便下令将景仁宫收拾妥当,从此作为尼楚贺的寝宫。承乾宫的偏殿昨日被烧毁,如今正在修护中,他怕委屈了小表妹,便把距离乾清宫最近的宫殿移出来让尼楚贺居住,况且景仁宫是他母亲孝康皇后生前的寝宫,留给表妹是再合适不过了。
尼楚贺不作他想,得了圣旨便领着一大群宫人浩浩荡荡地搬进景仁宫,在她看来,没有玄烨表哥的紫禁城,住在哪儿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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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初雨端着一盘雪梨走进来,看到尼楚贺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下担忧,“主子……”
将果盘放在圆桌上,走至尼楚贺身旁轻声说道,“奴婢陪主子去花园散散心可好?”
“无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尼楚贺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问,“初晴怎么样了?”
“前两天惊吓过度,找太医开了一帖安神药,如今大有好转,估计明儿就能来正殿伺候主子了。”
“不用了,让她再多休息几天吧。”那天的事连她都恐惧不已,更何况是初晴那胆小的丫头。
尼楚贺轻叹了一声,起身行至大门前,抬头看了看碧蓝色的天空,又轻蹙双眉,“你把后花园里那个洒水的太监送到乾清宫图公公手上。”
初雨微愣,连忙跪下来请罪,“都是奴婢一时疏忽,才让那奸人有机可乘,害得主子受了惊,奴婢……求主子责罚。”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先且去乾清宫一趟,看看万岁爷作何反应?”尼楚贺弯腰将处于扶起来。
本来这事情也在她的预料之外,原以为使用柔和手段从中周旋,让后宫的运作逐渐调整到正常的轨道上来,哪知就惹来韵贵人这么大的怒气,居然孤注一掷要置她于死地,还用了这么偏激的法子。
前一天跟康熙大闹一场,第二天就让人在她承乾宫置放毒蛇,韵贵人此举作为无疑是自掘坟墓。要查出真凶并不难,毕竟这后宫里能跟她牵扯上关系的人不多,又有前期的暗中准备,很快就把韵贵人安置在原承乾宫后花园的一名洒水太监揪了出来。
尼楚贺把那行凶的太监送到了乾清宫,她就是要看看康熙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若还是一味地瞻前顾后,怕得罪了皇太后而不敢处置韵贵人的话,那就说明这个皇帝真的是没救了,到时候她还得想法子另谋生路。
所幸的是,康熙这次没有辜负尼楚贺的期望,查明缘由后,盛怒之下将博尔济吉特?成韵打入冷宫,剥夺贵人的封号,现居紫禁城东北角最偏僻的景祺阁。把暗害尼楚贺的太监送到慎行司,乱棍打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会惊动皇太后,听闻康熙要废黜韵贵人,皇太后当下就匆匆忙忙跑到乾清宫,又是哭闹又是威胁,硬要皇帝改变主意。
若这次受害的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康熙最敬佩最喜爱的小表妹,又怎会轻易向皇太后妥协,更何况韵贵人陷害小表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是看在皇太后的面子上,他岂会容忍韵贵人为非作歹这么长的时间。
皇太后心有不甘,成韵是她一手养大的,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着宝贝着,康熙这么做就好比是在掏她的心窝子,况且她还指望着成韵给她们科尔沁草原增光呢,哪能就这么废了!到此时皇太后的脾气也上来了,已经向康熙发了话,若是不把成韵放出来,她宁可去死也不做这劳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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