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萋病了,大病一场。
王媛从厨房里一出来就看到女儿脸色很苍白,她紧紧地抱着自己,一动不动地坐着。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才看到她眼睛里竟像是没了焦距一样,牙齿都在轻轻打颤。王媛被吓住了,忙叫着她的名字,然后拼命地摇晃着她。
“妈……我很难受……”徐时萋把头撞进了王媛的怀里,声音虚弱。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王媛高声叫着老公,然后搀起她往外走,“上医院去,时萋,你别吓妈妈……”
徐时萋昏过去了,晕厥前最后的念头是在嘲笑自己,到底为了多大点事,为什么就抗不住了呢。
徐时萋好像做了一个梦,万里跋涉的漠漠黄沙路,远处有个真实存在的海市蜃楼,永远的可望而不可及。黄沙掩面,阻绝呼吸,意识深处的挣扎一起慢慢回归平静,像夜的海,像海的夜。
徐时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手上冰冷的触觉让她不适,轻轻一动立即被人按住。
“别动,打点滴呢。”
抬了抬眼睛,看到文宝华坐在一旁,眉头紧锁。
“你怎么来了?”徐时萋张口说话,却觉得嘴唇太干燥了,她轻舔了舔,有一点死皮被扯得微痛。
“怎么回事?”文宝华担忧地看着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徐时萋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珠直直的,完全没有意识似的。
文宝华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看上去温柔可亲,可以和任何人都谈得来,可是一但把门关上了,就连一点光都不会透给你。
她接到况小安的电话时被吓了一跳。原来王媛在把女儿送到医院,在确定女儿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后,心还是跳得厉害,依然让她坐卧难安。她从来没看过女儿这么脆弱的一面,仿佛立即就要崩溃了。她不明白,只好去找可能明白的人问问。因为之前况小安给她打过电话,所以她从徐时萋手机里查到了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听到后也很意外,直说昨天并没有不一样,只是后来时萋提前走了,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如果要问的话,要找到文宝华。
所以文宝华才这么快的得到了消息。
她在接到电话后一边往医院赶,一边打电话给文珈罗,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对方却反问怎么了?
十七回来就病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可能家里的水不够热,洗澡的时候受了凉。
真的没事?
……真的没有……要我现在回来吗?
你回来干什么。
挂了电话后,文宝华想是不是其他的原因导致的?
可是等真见了十七,看她闭着眼苍白的模样,还是猜不到一点儿。
“女儿,你醒了?”王媛带来了炖的鸡汤,和文宝华打了招呼,然后把她扶起来,替她盛了一碗,并坐在床沿亲自喂她。
“我没事了。妈,等会就办手续出院吧。”徐时萋张着嘴喝着汤,汤还热腾腾的,暖暖的热气敷在她脸上,眼睛里也有东西要一同融化了。
“不急,等好透了再说。”王媛心疼地捏了捏她的下巴,“瞧瞧,本来是圆的,怎么一个晚上就尖了呢。”
“哪能瘦这么快。”徐时萋失笑,然后突然怔怔地低下了头。
汤喝完后徐时萋对文宝华说:“你回去吧,我没事,真的。”
文宝华看了她良久,这才起身拿包:“那回头我打电话给你,要找我的话我随时欢迎。”
“知道了。”徐时萋挥了挥手,一派平静。
被押着多住了一晚,徐时萋才被获准回家。王媛为她打水铺床,问了几十遍想吃点什么东西,却没有再问一句她之前的失控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不敢问,女儿的脸上虽然已经是平静的了,可谁知道会不会是暴风雨的前奏,她怕――女儿再伤着自己。
等她好了再说吧。这样想着,王媛放下了店里的事,整日陪着女儿在家里做饭散步看电视。
徐时萋很慢的才恢复了精神,她开始时发呆的时候比较多,然后就是间或的沉默;饭吃得不多,路也不愿意走。慢慢的才好像从一场梦魇中剥离抽身出来,一点点又回到了那个温柔的笑,温柔的说话的徐时萋。
可是王媛发现,这个时候她更不敢问那天的事了,女儿好不容易回复了些活力,别一问又给逼到角落里去了。徐中达也抽着烟说女儿早该有这样的情绪了,这样才不至于嫁不出去,恐怕是动了七情六欲了。
王媛一边唾弃着老公的形容词,一边又深深觉得有理,哪个女孩子家没谈过几场恋爱的,哪怕是失败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徐时萋终于又可以去店里收钱了,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店里整日开着空调,温暖的令人不想移动一步,所以她就成天的呆在店里。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好像她刚从外面辞职回来的那段时间一样。没有多余的人介入,也没有动摇过什么,心还是那只机械时钟,步伐稳健,每一步毫厘不差地移动着。
直到有一天上午,她接到文宝华的电话。
文宝华在那边抑止不住喜悦的口吻,大声叫着赶快恭喜我!
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呀,徐时萋笑着说。她其实已经很久没和文宝华见面了,想想也不该这么冷落了朋友。
我怀孕了,我要当妈妈了。
啊,徐时萋弯了眉眼,说同喜同喜,我要做干妈了。
那这位干妈请立即到你还没出世的女儿或是儿子家来。
这样的喜事徐时萋当然不能拒绝,她随意地扫了一眼,看到日历上是星期三,然后起身说,我马上到。
赶到文宝华家楼下时,恰好碰到了另外一个女同学,看样子都是被那个准妈妈叫过来的。走到楼上,徐时萋按着门铃时,还笑着听旁边的同学形容着文宝华打电话报喜的兴奋劲。而门一打开,她就愣了愣。
文珈罗穿着纯白的毛衣站在那里,一手扶框一手执门,也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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