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色倦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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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带着点醉意，坐在季沫身边，把头枕在季沫的肩膀上，她觉得眼前的时光很好。虽然这饭局很败人兴，但她身边有个季沫，她的世界不需要缤纷，只要有季沫就够了。

    季沫搂着云裳的肩膀，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像对时光的呓语。

    叶止止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上前走近她和他，还是悄悄退出屋子。

    她选择了暂时不打扰，走到仓周身边，悄声说：“我们去倒两杯水吧？”

    “叶小姐，你坐，我去倒就是。”

    “咱们一道吧。”

    来到墙角，她拎起水壶向两个杯子里注入水。

    “你去拿点冰来吧。”仓周要把水杯端过去，叶止止吩咐他道。

    仓周跑出去拿来冰，见两杯水已经端到季沫和云裳的身边，他便把冰递给叶止止。

    叶止止向两个杯子里加了些许冰，过了一会儿，用手去触摸一下杯壁，感觉温度合适，便说：“季沫，云裳，你俩喝点水吧。”

    云裳睁开眼，发现叶止止在季沫的另一侧，她下意识地坐直，与季沫保持一点距离。

    “对不起，我喝的有点多，失态了，请别见笑。”云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和季沫喝点水吧？”

    “谢谢。”云裳听见季沫似乎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好像睡着了。”她还用手去试试他的鼻息。

    云裳喝了半杯水，“我们就不叫醒他了，直接把他弄回去吧？”

    于是，在云裳、叶止止、仓周的共同作用下，把季沫架到车里弄回到家。

    在云裳的盛情邀请下，叶止止便也在季沫的别墅里住了下来。

    云裳非要守着季沫，怕他半夜突然醒来要喝水。

    “这不是有我呢嘛。”叶止止劝说云裳休息，“我先守着他，给他倒半杯水放在那，他说口渴，我再给他续一点开水。”

    “这怎么好辛苦你呢？”云裳醉颜红酡。

    “你是觉得我没资格？”叶止止逗趣着。

    “对不起，对不起。”云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叶止止轻轻拍一下云裳，“说真的，你喝那碗酒的时候，我看得出，你是在用命爱他哩。现在，是不是有些难受？”

    “还好吧，就是头有点晕。”云裳皓齿凝笑，“其实，季沫心里爱着的是你。”

    “以前是吧。”叶止止内心有点感慨，“咱们不说这了。云裳，你也快点躺下吧？”

    “咱们俩聊会儿天好吗？”云裳往床里边躺了躺，“季沫有什么动静，咱们也能听得见。”

    叶止止便也躺在了床上。

    她俩以季沫为原点，话题随意地展开着，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她们一起通过记忆重现曾经的美好。

    季沫其实半夜便已醒来，他望着黑夜沉沉地发呆，过往一帧一帧地从他的脑海里印过，他怀念那热血沸腾的日子；他想，如果自己当初牺牲在那时光里，今天会不会有人还记得起他？应该有吧？至少，云裳会的，他的父母亲也会的。

    季沫再次醒来，阳光已照进庭院。

    他没想到叶止止也在。

    “昨天多亏叶止止帮忙，我们才把你弄回来。”云裳向季沫解释道。

    “谢谢你，叶小姐。”叶止止发现，季沫现在面对她时，那种平静让人有些陌生，只见他接着说，“昨天一不小心喝多了，让你见笑了。”她在他身上突然看不到回国时偶遇他时的他的那种粗犷与豪气。

    “没有。”叶止止温婉一笑，“你客气了。”

    “吃饭吧。”云裳叫道。

    季沫并没有因为醉酒产生了失忆，相反，他清晰地记得昨天所发生的事。他只喝了半碗稀饭，便立起身，“你们慢吃，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季沫。”听见叫，季沫站住，回转过身望着云裳，“我中午会和叶小姐出去逛逛街。”

    “金陵这座古城，是得去逛逛。”季沫说，“我就不陪你们了。”他转眼寻找到仓周，“你到时陪着她们去，路上注意安全。”

    望着季沫远去的背影，叶止止与云裳的内心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于是，她俩也就没有再交谈。

    吃过饭，饮过茶，云裳与叶止止在郑佩儿、仓周的陪同下出了门。

    她俩去街上精选了几件礼品，便乘车前往顾四姐家。这是昨天晚上，云裳与叶止止商量好的。

    人在世上行走，宁可少交朋友，也不要随便与人结了梁子。云裳与叶止止，自然不希望因为一顿饭的原因，让顾四姐成为季沫的对立面。

    顾四姐对于云裳与叶止止的来访很意外，但还是接见了她俩。

    最后，顾四姐不仅盛情邀请她俩留下吃了下午饭，还在饭后，拉着丽莎与她俩打起麻将来。

    牌虽然打得很大，但对于叶止止和云裳来说，那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俩达成了今天的目的，因为，顾四姐今儿似乎很高兴。

    离开顾四姐家，云裳本想让叶止止和自己一道回家，但叶止止表示改日再约她。她只好让仓周先开车到袁崇家。

    送完叶止止后，在回家的车上，云裳想起顾四姐说的“季沫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恐怕以后没得朋友做了”一系列话，她意识到，这是顾四姐变相地要求季沫去她家走动走动。

    “回来了。吃了没有？”季沫见到云裳，那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我让人给你弄点小吃去？”

    “我在顾四姐家吃过了。”云裳想，有的事是无法回避的，尽管说出来，也许会招季沫厌烦，“我和叶止止今天逛完街，就顺步遛到顾四姐坐了坐，打了几圈牌，所以回来晚了。”她没想到季沫一直在客厅等着她，着实让她感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说对不起。”季沫的脸上舒展出一股关爱，“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今天打牌怎么样？输了还是赢了？”

    “小赢一点。”其实，她今天手气很好的，但为了让顾四姐高兴，所以故意放掉胡牌的机会，让顾四姐前前后后赢了近千元，“我利害吧？”她向季沫夸赞道。

    “只要你高兴就好。”季沫见云裳的情绪没有受到昨天饭局的冲击，他内心便也有了一丝丝安慰，“我给你冲杯奶。”

    季沫把奶冲好端给云裳，云裳喝了一口，眼睛望着季沫，表现出欲说还休的羞羞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说了，你别生气？”云裳忽闪着眼睛。

    “怎么会呢？”季沫的脸上展开笑容。

    “那我真说了？”云裳看着季沫的眼睛，似乎想看透他的心。

    季沫在云裳身边坐下来，“说吧，你可别小瞧了我内心的承受力，不管是天大的好事，还是天大的坏事，我都能够坦然接受。”他拍拍自己的胸膛，“男人嘛，就是扛事的！”

    “其实吧。”云裳望着季沫心灵的窗口，“顾四姐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她注意着季沫的情绪变化，如果引起他的反感，她就会适可而止，“可能是出身于超级富贵之家，所以，思维也好，做事也罢，难免有些与众不同。但她，说真的，是真把你当朋友，如果——”

    “你该不会是让我去向她道歉吧？”季沫抢先说道。

    “那怎么会呢？”云裳急着辩解，“谁也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我知道你的意思。”季沫用手摸一下牛奶杯，“再不喝完，就冷了。”

    “有空的话，不妨去顾四姐走走。”

    “先把牛奶喝完。”季沫轻轻地推一下牛奶杯，“我再告诉你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