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年赶到的时候,孝和已经又睡了。劲和调了房间里的空调暖气温度,带他去了书房。
两个男人的第一次正面对话。
京年跟在劲和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如果劲和是想跟他争孝和,他是绝对不会示弱的。眼下完全感觉不出劲和是敌是友。“孝和怎么样了?”他担心地问。
劲和没有言明,却以主人身份自居,进了书房一落座便开门见山:“孝和不是美夕,你打算怎么收场?”
京年有些讶异,却也未觉得奇怪,只是依旧揣摩不出劲和的目的,摸了摸鼻子,回答说:“当然不是美夕,孝和是我老婆。”颇有宣战的意味。
劲和笑了。京年举手投足的这些小细节又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看来孝和要比我想的有魅力。”他说。说完摆弄起茶几上的茶具。
京年也笑,自说:“当然。”
劲和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语气也不再冷峻,调侃京年道:“打小,孝和就总是在我耳边嗡嗡嗡,说她的京年是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霸气,如何如何这样,如何如何那样。我因此一直以为你是上知天下晓地的神通。竟想不到,你也有这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做了人家老公才知道做老公的不容易。”京年嘻哈应道。
京年与劲和之间因为孝和的缘故,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关系。大家相处全凭心照不宣,基本上没试过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直言不讳却又隐晦地聊天。
论年龄,劲和长京年几岁;论资历、社会阅历和在商场上的威望以及成就,京年虽然暂时只能是稍逊风骚,却也不难看出那股隐隐作祟的蓄势待发之势。
小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劲和的底细,然而偏偏就会被他的眼神震慑到。劲和仿佛从没有脾气,永远都是很绅士很优雅,就是说不出是哪里来的一种气场。早前,孝和说,这就是天生的王者风范!劲和只是笑笑,说她调皮。
这个圈子里,敢和他随意撒娇你耍赖开玩笑的,除了孝和,再没有第二个。至于他还有那些朋友,谁也没问过。
像现在这样,被他拿来调侃,算得上是千年不遇了。
劲和没有解释,继续说:“既然知道不易,就抓点紧把尾巴都处理干净了。拖得太久,发生了病变,就是有心帮你,也无能为力了。”
这种暗示已经再清楚不过,帮他已经帮到了这种地步,再看不明白,自己也也会觉得无趣。京年将泡好的茶倒了杯递过去放到劲和前面的杯垫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谢谢劲哥提醒,过了年就明朗了。”
“晚上还去送机吗?”劲和喝着茶,随口问。
京年没跟他绕弯子:“一开始也没打算去,不过是懒得跟她口舌,所以任由她自导自演。”
“你的意思,我想我都明白了,不知我的意思你都理解了么?你的时间有点紧,祝你好运了!”
京年努力地琢磨着劲和的话。他的意思是闵氏就快不行了,还是另有隐情他所不知?听他方才语气,他该不会是有意跟自己抢孝和才对。到底是什么呢?任凭他怎样猜,也猜不到孝和已经动了想要离婚的念头。
京年试图从劲和的口里试探出只言片语,结果自然是枉费心机。劲和是何等聪明机智。
“走吧,去看看孝和,一会儿留下来吃过饭,就带她回去吧。”劲和说。
“昨晚发生了什么?”京年问。
劲和自然是不会傻到什么都告诉他,粗略地回他说:“她昨天又犯了‘公主病’,车子熄了火停在马路边,冻了自己三个小时。”
京年若不是在这个圈子里多年历练,怕是早就脸红了。
劲和拍拍他的手臂,笑着说:“孝和喜欢窝在沙发里看书,想哭的时候喜欢切洋葱,对房间里的花很挑剔。她喜欢吃干煸四季豆,不太喜欢甜食。对流行音乐不太感冒,喜欢宝蓝色和柔和的酒红色。”看见京年一脸的蒙查查,继续说“她的房间没有布偶,她不喜欢那些东西,因为她既不喜欢自己被摆弄,也不喜欢摆弄别比人,她从小就标榜自己崇尚自由。她很懒,最喜欢赖床,喜欢撒娇,有‘公主病’,但脾气算是很好,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和忠告,喜欢动脑思考,不会被别人左右。”一口气说了这些,然后看着京年。
这些都是京年不知道也没有留意过的,被劲和轻松流畅地说出来,不知算不算是对他的一种责备和警告,亦或是宣战!
京年点头。
劲和又说:“如果是真心,就对她好点;如果是难言之隐,我只能说孝和背后不知有一个小小的闵氏。”
情谊。利益。都摆在京年面前了。是情字当头还是利字优先,让他自己思考就好了。对劲和而言,不伤害孝和就是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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