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眼前的老翁长相着实可怖,右耳撕裂了一半,嘴角处皮肤外翻与脸颊粘连在一起,右眼皮子好像被火烧化了,只留下一个小拇指大的孔洞,里面是泛白的眼珠子。
斥候放下布袋,缓缓向后退去,直到走出弓弩的射击范围时,才敢转身奔跑。
“呼……”
“格老子滴,吓死个人。”斥候回到营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李晓春走来,给斥候递水:“如何?”
“李主事。”斥候站起身来,朝中郎将行了个军礼:“那老翁没说什么,我瞧清楚他的样貌了。”
“一半如太爷,一半如恶鬼。”
“以后不要行礼,叫我郎君。”赵中郎害怕手下行礼习惯了,暴露身份。
“是!”
斥候又道:“那老翁听得懂大唐官话,我瞧着不像高昌人。”
李晓春和赵中郎对视了一眼。
“阿兄,此次,我们得合计一下有多少汉人流落在高昌……”
大业末年,群雄割据,内陆战乱不断,百姓民不聊生。
于是许多汉民逃往突厥,等到颉利失败后,又有部分人继续逃往高昌。
此次出行,李晓春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探查汉人都分布在哪些地方。
庄主说了,以后有机会要把汉人接回家。
“就怕已经不剩几个了。”赵中郎叹息。
“总要有人留下的,他们舍不得杀光。”李晓春垂眸,庄主说过,汉人聪明,男子会耕种,会建房子。
女子会织布,皮肤也细腻,没有体味,长得好看。
域外蛮夷抓了汉人回去,是舍不得杀的。
李晓春眼神冰冷,她家茵妹心善,胸怀宽广,总说平民百姓都过得苦,可同化,但她不这么认为。
蛮夷哪里有好的?
若她有机会……
再抬头,眼神就变得平和了,与平常那般。
之前与庄主讨论西域的时候,说了许多的针对蛮夷的法子,有温柔的,亦有狠毒的。
若他们识相一些,不要惹了庄主生气,那她便按照庄主说的,慢慢同化。
赵中郎忽然觉着一阵冷风拂过,来回看了看。
周围的人还是那般燥热,豪无所觉。
赵中郎扶额,瞧他热的,都出现幻觉了!
大唐来的走私商丢下了一个布袋子,城门口处暗中观察的士兵开始骚动起来。
想去瞧一瞧。
但会不会有陷阱?
老翁看了眼那个布袋子,上头没发话,他不敢去捡,不然要挨打。
躲在暗处的一个高昌士兵捡了一块从墙上掉下来的土坷垃,比划两下,瞄准,用力甩出。
然后砸在了老翁身上。
“老鬼,拿过来!拿过来。”他一边比划,一边无声喊道。
老翁被砸了脑袋,发丝上又多了些泥土。
他不在意,只是按照士兵的吩咐出去拿了布袋子,然后向士兵藏身的地方走去。
“娘的,你就不能藏一藏身子?这么下儿,谁不晓得是我拿了东西?”高昌士兵抢过布袋,又推了一把老翁:“赶紧地滚回去。”
老翁弓腰俯身,转身离开。
走之前扭头瞧了一眼,就见那士兵露出鬣狗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