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许多委屈,全部数落了出来。
可是很快她却发现,周围的人只是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
她怯了片刻,随即又鼓起勇气继续斥责,可王权贵却自始至终都显得淡定从容,口里只是不断的劝她要冷静。
这样一来,代苑就很的被激怒了。她开始拍打桌子,声嘶力竭。
其实那一刻,她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可她却无法冷静下来。她惶惑的看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拍打桌子,歇斯底里的叫喊,而周围人都在匆匆逃离,躲到王权贵办公室外去观看,像看一个疯子。
她自己也似乎站在了另外一个角度里惊恐万状的看着这个情绪失控的女人,像看一个古怪而可怕的陌生人。
后来,外面赶来了一群身穿白打怪的人,他们七手八脚的将她捆绑了起来,随后她感觉身上有一阵刺痛,然后身体渐渐无法动弹,人事不知。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脚都被缚住,而镇静剂的药效还在,浑身乏力。
她在这间病房里一直待着,其间,她又发狂过几次。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发狂,却无力控制。她明白,自己确实有些精神失常了。
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说的话,谁会相信呢?她绝望的想。
其间,王权贵也来过几次。白天,他以大夫的角色出现,身穿白大褂,用听诊器在代苑胸前探来探去。
代苑手脚被缚,不能反抗,唯有眼睁睁承受着这种屈辱。有时开口想骂,可是嘴一张开,却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那声音嘶哑、低沉,阴森森的,并且前言不搭后语,逻辑非常混乱,唯一清晰的只有那些骂人的脏话。
这令往来的医生们更加反感,并且更加坚定的认为,她对于王权贵的敌意,不过一个发狂病人的无理取闹而已。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控制了。
夜里王权贵再来,便恢复了那副猥琐的嘴脸。
此时代苑感觉自己如在梦魇,口不能言。王权贵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像在得意洋洋的观看一个猎物。
他告诉代苑,人的身体天生就是一个玩具,关键在于谁掌控着玩弄他人的主动权,谁才是真正的大玩家。
代苑对我讲完这一切,然后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睛看着地板,口中无力的喃喃着:“他就是一个魔,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我默默听着。在这间精神病患的护理病房里,我不能如代苑一般,因极度的愤怒而发狂。
我只能耐心的安慰她,让她尽量不去想那些事,至少要让自己以正常的姿态出院,否则一切都无济于事。
同时,我到外面替她另外找了一间公寓。我总有一种感觉,代苑见到的王权贵,应该有两个:一个是真实的王权贵,另外一个,则是她心魔所生。我想王权贵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突破屏障,穿墙而入,除非,他本身就是一个魔。
若在平时,这个心魔所生的王权贵,可能仅仅只是一种幻觉,一个幻象。可是在王权贵那里,那心魔极有可能已经成为一个实体,对代苑造成过真实的伤害,却又没有任何证据可寻。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到代苑的公寓里住了三天。
头两个晚上,房间里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第三个晚上,我特意在临睡前进行了冥想。
那种感觉简直近于巫师在招魂。我满脑子想着王权贵那张恶心的脸,然后紧紧进入睡眠。
果然刚睡着一会,我就被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压抑得惊醒了过来。
黑暗中,我见到一张脸。他悬浮在离我鼻尖几寸的半空里,青蓝,浮着一层幽幽的蓝光,带着一阵诡异的笑。
在我眼里,这张脸并非王权贵。可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正是王权贵手里的某种物质,将游离在附近的某种东西吸引了过来。
他本身并非王权贵,但假如此时躺在床上的是代苑本人,那么她极有可能在慌乱中将那张脸误当做了王权贵。
我在起身的刹那,那张脸立即消失不见。代苑身在病中,体力不支,而我还属正常,那东西终究不敢近身。
次日离开代苑公寓的时候,我心生感慨:这大概就是所谓“鬼宅”了吧。
只是,我依然提取不到,也始终没弄懂,那种可将远近游离之物吸引过来,甚至落为实体的特殊物质,它到底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