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为什么不逃。
她为什么不走?
──当一个人已浑然忘了自己的安危,老是惦念着另一个人的时候,这说明/显示/发生了什么?
(屋外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攻进去?还是逃开去?)
三缸公子已不能再等了。
他的气已经盈满,并开始宣泄。
他决定要发动“御剑之气”
他长吸一口气。
远处象有人在井里垂下了一个木桶。
他把话喊了出来,在月夜里溶溶漾漾的问了开去:
少年时悲壮的歌,
唱到了中年,
会不会成了轻泣?
小刀还没有在留下与三缸公子并肩作战/想办法使温约红和冷血也一起逃走/她自己逃下山去三者之中作出选择,已听到温约红这个由衷由心、由肺由腑里轰轰隆隆发出的问题──然后她听到极其尖锐的迸裂声,在那荒屋里乍然发生,就象是三千五百六十一只碟子同时碎裂,四百一十三张刀锋同时割在铁砧上,另外就是一声狂吼!──屋里那只禽兽/魔鬼/不是人的人,究竟遭遇了什么事?这个问题,到底问出了什么来?
小刀在屋外,听得见,看不见。
冷血在屋里。
他只有眼和鼻子,浮在水面──所以他还是看到了:
这情景。
在“乳房”里的青剑陡然急起,似有人操纵一般,掠起一道青光,急刺于春童,于春童急闪,但剑芒大盛、青气狂炽,屋内的镜子骤然一齐迸裂,千百道碎片,一齐射向蔷薇将军──这时候,外面那磅磅礴礴的语音,象在大风里的悲歌,在问道:
青年时悲壮的歌,
唱到晚年后,
是不是成了喟息?
问到了这一句,连剑也陡然碎裂,化作千百道针细而锐的青光,全打在于春童的身上!
冷血身子大都在水面以下,乳池比屋里的地面低,所以,那些碎裂的镜片才射不着他,而都射向蔷薇将军。
蔷薇将军是在一所四面密封、四面都是镜子的屋里。
唯一能出去的门和窗口,都布了剧毒!
蔷薇将军除了发出一声狂吼,他还能做什么?
听到那一声狂吼,三缸公子喜形于色。
然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冷月无声。
花香无语。
温约红以气运功,以声御剑,迸发了那一记“碎剑”后,他再也压制不住毒力了。
他人发着火一般的高烧。
但五脏却象浸到冰窖里。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为的只有一个目的:
击倒敌人。
──现在乳房静静的,敌人,究竟伤了没有?死了没有?
温约红还想吩咐小刀快逃,但唇嗡动,却无声。
──这才发觉:他已没了气、失了声。
屋子静静的。
冷月下,那座屋子静静的。
屋子里的敌人,是死了?还是活着?究竟自己要进去屋里瞧瞧,还是就在这儿等个水落石出?温约红想:死,或者生,都总好过这一回不死不生!
──生便生,死就死,与其生如死,不如死中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