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白的天,微微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喜郎又喊。
郝连城深与卓雅两人转了个身,面向哈图与茹夫人,深深一拜——茹夫人脸上有着喜色,可却用帕子擦着眼泪——所谓喜极而泣,也不过如此吧。而哈图却是面色不善,郝连城深跪拜向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正脸看对方。
“夫妻交拜,送交杯酒。”喜郎拖着长音这样一说。这一拜,一酒下去之后,郝连城深与这卓雅,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只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厮,低着头,手上拿着两个托盘,而托盘里面,则是两杯喜酒。
这酒杯,乃是上好的玉杯,用的是金镶玉的工艺,上面描着一圈金线,又是富贵,又是美丽,而这酒,也不过只有一口而已,一口喝尽,该是寓意这一生一世的许诺。
那小厮先将酒托放在了卓雅郡主面前,郡主选了右边的那一杯,而当他将酒托放在郝连城深面前的时候,却是将那原本放在酒托之下的右手露出了一点。
便是那一点,就让原本跪在蒲团之上的郝连城深,几乎站了起来。
可那也只不过是几乎而已。
那小厮用轻到几乎无人听到的声音,对郝连城深说了一句:“你想治好你的病吗?那就把这杯酒,喝下去。”
说完,便是不顾郝连城深那灼热的眼神,缓缓下去了。
……
宾客之中,出现了一阵小小的哗然——不是因为的别的,而是因为新郎将酒都喝光了。
——原本这交杯酒,乃是新郎新娘交杯共饮,而这位新郎,却是在拿到酒杯的那一瞬间,便将被一饮而尽了,这杯酒,未于新娘环肆,未许下任何承诺,未在众人的恭贺声中许下,只是这样默默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了。
卓雅见郝连城深这个样子,眼中有一瞬间的疑惑与恍惚——可她还是将酒也喝了下去——新郎将酒都喝了,她若是只是傻傻地拿着酒,岂不是太怪了吗?
可这却是为难了喜郎。
理所应当三拜之后喝交杯酒的,可这一次,新郎却是独自将酒喝下,新娘也是独自将酒喝下——这交杯酒,到底还算不算交杯酒呢?
正在他疑惑之际,只见茹夫人轻咳一声说道:“礼成。”
这声音不大,可喜郎却听的分明,做他这个位子,便是掌握了婚礼之中的进程,若是他迟疑了,这婚礼进程就自然而然要乱了,听到茹夫人这样一句话,喜郎便顿时找回了节奏,便是这样大声说道:“礼成,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宾朋听到这样一句话后,便是终于安静下来,这欢呼声大过了窃窃私语声,在欢呼声中,众人将这两位新人围在了中间,有的敬酒,有的恭喜,有的攀谈,说的,乃是不轻不真的话。
只是……
“天啊!慕容!”那新郎在站起来之后,却突然倒地,口中,流出一团鲜红的血来……
人群,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