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睡到半夜猛地坐了起来,身旁沈澈也被惊醒,她只说自己腰酸的难受,要起来动动,叫沈澈自己睡别管她,自己却去了书房一直坐到天蒙蒙亮。
沈澈早间起来往书房里一看,他原来鼓捣了好久的两个大石槽子被摆在桌子上,铜丝搭在上面,末端连着的三片小木片转得呼呼的。
他将那铜丝取下,手指滑着小木片,有些疑心自己推测错了,或许他应该和她好好谈谈,沈澈做了决定,深吸一口气准备去找何雅,脚底下突然踢出来一个纸团。
大约是掉在桌子下面,没被清理走的,沈澈弯腰捡了起来慢慢展开。
玉砚拿了密报急忙走进书房,见沈澈站在书桌前一动不动,他又叫了一声,沈澈动了,却只是眼皮子抬了抬,这一瞬间,一股阴冷气息袭来,玉砚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爷,站在那儿,就像一尊活修罗。
一张皱巴巴的纸从沈澈手里飘落,正好飞过玉砚,眼尖的他瞧见那上面画的人像,胸中气血一阵翻腾——再简单的几笔,玉砚也认出来了,那不是蒋怀风么?
黎明前床上躺了一会儿的何雅正兴致勃勃地在院子里吆喝着人刷螃蟹。
临近中秋,虽然时间有点早,但这批蟹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个个张牙舞爪,吓得小丫头们不敢下手,何雅无奈,只得亲手捉了示范。
沈澈看了半响,慢慢踱到她面前:“这你可吃不得。”
何雅手上没停,小毛刷灵活地转着:“我不吃,请哥哥来吃,他最爱吃这个了。”
沈澈没再说话。一转眼不知哪去了。
何雅顾不上沈澈,差人速去请何纲。螃蟹蒸好,何纲正好到了,沈澈也不知从哪回来了,大方方坐在上首,吩咐何雅剥蟹。
何纲看着就有些气闷:“阿雅这都快生了”
何雅把话头赶紧截过去:“我不能吃的,哥你快尝尝。”
何纲只得作罢。不过才吃了一条螃蟹腿。何雅猛地一叹,眼里现出泪花来:“哥,看到这螃蟹我就想起父亲来”
何纲嘴里刚塞了一口蟹黄。膏肥油厚的眼微微眯起来:“父亲肯定吃过了不,我是说蒋怀风已经查到父亲的下落,再过不久,咱们就能团聚了。到时候你再孝敬他老人家。”
何雅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走的时候命人送一篓到何纲那儿,何纲只她这螃蟹又大又肥又贵,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等到何纲一走,何雅命肉圆子给玉狸送两支簪子。说是前几日送的礼太薄了。
肉圆子一走,何雅便松开了可爱,肉圆子还没回来。可爱窜回来了,何雅在院子里跟可爱耍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房里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沈澈进来了,听见何雅叫他,慢慢走过去。
“抱抱我。”何雅命令道。
沈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开胳膊将她抱住,手指触摸到她的手,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手凉,她手更凉。
“怎么这么凉?”
“怎么这么凉?”
两个人同时开口,良久,何雅将脸转到一边:“你明日在家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澈心中一冷,唇角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明日需得去静王府一趟。”
何雅道:“哦,想让你陪我去看戏的,算了,你忙你的吧。”
翌日,沈澈一出门,何雅便又拿了两支簪子,让肉圆子用这两支把前日送给玉狸的那两支给换回来。
肉圆子眼瞪了半响,拿过来揣在怀里走了。
肉圆子一走,何雅便嚷嚷着不舒服,要去园子里逛,还要带着可爱,梅兰竹菊都挺怕这狗的,何雅也嫌她们拽不住,叫春生和夏晨一起拉着,三人一狗就在府里的园子里逛。
小梅心想只要不去前院,就跑不出去,叫兰竹菊回来,只注意着通往前院的路,想了想,又叫小菊专意去守着那仅供下人出入的小后门。
何雅遛了一圈,瞅着没人了,忙冲着春生打了个手势。
春生点头,麻溜地从灌木丛里拖出一架梯子,自己先爬上了墙头,夏晨在后面心惊胆战地扶着梯子,何雅虽费力却是毫不犹豫往上爬,幸好有春生拉着,夏晨拖着,两人里衣都湿透了,终于把她给弄了出去。
“你可把信儿给捎到了?”何雅再度问春生。
春生点头,夏辰一招手,一顶不起眼的小轿立即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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