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不能去了。这让一直想去,却偏偏因为行路难而一直没能到达目的地的他们,微微唏嘘了一下。
为什么不能去皇城?因为秦恭他们正被人追杀。秦恭此时也是这些人里的小头目之一,在皇城那里,是榜上有名的,通辑榜。
苑如疑心,难道他是去刺杀皇帝了?可那根本不可能,虽然很多事都有所改变,比如她,她并没有进楼子里,她还有两个孩子。她的父母弟弟都还活着……一切都不同了。但大的事情件,她自认她没有资格插手,也没有能力影响,所以,大事件应该还是一样的。
看不懂,想不透。她本不是多聪明的人,这些大事件,她更是一叶障目,本来了解的就不多,何况让她去分析其中种种,实在难为她了。所以,她便也不想。
秦恭既然交给了她,她就只能照顾好。不为别的,只为了他是无尘的舅舅,她也无法置他于不顾。
秦恭受伤很重,猛一看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把衣服扒了,那身上的伤,纵横交错,惨不忍睹。旧伤未去,新伤又添。发炎起脓的,黄白血水,湿透了他靠里的衣衫。
饶是苑如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也不忍直视。
“得给他请个大夫才行。”苑如叹气,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去找大夫?
“娘亲,用酒洗。”无忧突然道:“用酒,疼,可好的快。”
苑如好奇的问无忧:“无忧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可是无忧记得。”
苑如猜,也许是他以前家里发生的事。说起来,无忧如今已虚七岁了。到了可以上学堂启蒙的年纪。这样的岁数,放到那复杂人家里,就该知事了。“好吧,咱们好歹是有酒的,先试试再说。”顿了一下,又笑着看向无忧:“这酒,就无忧来洗,好不好?娘亲去前面赶车。”
无忧低头看着已经被他娘亲扒光了的人,觉得他娘现在才开始在意,实在有些太迟了。“娘亲,无忧还是小孩子。”
不是他不体谅娘亲,只是,无尘被吓到了,小脸煞白。他想带无尘去他们家果园里待一会儿……不知是不是战祸频发的原因。总觉得,大地和天空散发的气息,都带着血腥及尸体般的恶臭。如果可以,他是愿意跟无尘一直待在那里的。虽然也许……安静了些。可惜娘不允许,他知道,娘亲必有他的原因。也相信,娘亲这么决定是为了他们好。
可一闻到这世界的味道,他就心中作恶。现在再见无尘这般,便越发不想待在这里。“娘亲,无尘不舒服,孩儿也不舒服,我们可不可以去果园里待一会儿?”
苑如这才发现自己的粗心。从昨夜里的惊魂未定,到此时已过了早饭时间,竟一直忽略了两个孩子。
“好。”苑如一看两小脸色煞白,立时便心疼起来:“是娘的疏忽了,娘错了。只是,今天早饭,大概还得让你们吃水果了。”
“娘亲,我们喜欢吃水果。”无忧搂着她蹭了蹭,怀里还抱着无尘。
苑如感叹了一下,将两小送进空间。回过头来,对着被她扒光的人默默的抿了抿嘴。手里却开始了动作。
从空间里取出她储存着的烈酒。另一手拿着细白棉布,一边倒酒,一边用布将那伤口细细清洗。新鲜的尚且好说,那些旧伤,尤其是已以见毒脓的那些,还要放脓,挤压干净才行。
花了近一个时辰,浪费了十坛好酒,终于将他上上下下清洗干净。
也亏得是苑如,一个还未出嫁的少女,对着一个男人的赤身身体,手不抖,眼不晕,心不慌,气不乱。甚至,她还很有心思的将秦恭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新新旧旧的伤全都数了一遍:“三十七道剑伤,十六处箭伤。这个应该是……唔,咬伤?”真是丰富的受伤经历。
难道说,他就是用这样一身的伤,换来了上辈子忠王的尊荣?
苑如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想,他这辈子在这半道上碰到了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中断了。这样的他的话,会不会因此而失去成为忠王的机会?
用细棉布将他全身上下裹了起来。至于衣服……唔,暂时就算了。直接任他这么躺在驴车上,又拿被子给他盖了。她便不再管他,赶着驴车继续往前。
人的思想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明明并不在意的一件事,一些人。可是会因为眼睛看到,或者耳朵里听到,而不受控制的就去想。且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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