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姬哭笑不得,尤其在看着地上的赫然是一个……宫容道:“哎,长夜漫漫,我还真想有些腹饥了。便想到了张御厨做的红豆沙nai卷。话说张御厨当初还教我这个做法呢。”
宫容双手模拟一个锅状。
“将面粉放入锅中,用中火,来回翻炒。”宫容修长的手指做了一个翻炒的动作。
央姬有些面热。
宫容继续着这个动作,“这用手抄熟了,便变了颜色,还有香味。”
宫容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央姑娘觉得呢?”
“再添上nai揉成团状,捍开成长条饼状。”
重点是:“再卷成卷。”
央姬自来到宫里后便了解到许多宫女就直接用薄帛卷上一圈,当时她还嫌她们好不知羞。
宫容再道:“张御厨可传授我了,这卷是最需要技巧了。卷多了就松散了,卷少了就不成形。”
央姬的醋意忍都忍不住了,娇容一红,话就在口边却偏偏说不出来。
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央姬眉头是蹙了又舒展,舒展了又蹙起。
“千岁进出皇宫多少年了?”
“十载有余。”也就是说……他欣赏这红豆卷也欣赏十载有余了?
“我还是觉得玉兰饼好些,我不喜欢红豆卷。”
“我倒觉得红豆两点最美味。央姑娘没有吃过,怎么便知不喜?要不我们去御膳房,我卷给你吃。”
央姬恼的不行:“我不要。”
宫容恍然大悟状:“玉兰饼就玉兰饼好喽,我都迁就你。”
圆月当空,月色这么美,千岁这么无赖。
央姬只觉一股酸意直上鼻头。
她囚了他三日,他只需要一个早晨的冷淡就教她生不如死。她本以为他不理她了。
她宁可受他打骂讽刺,实在不行他也折磨她几日解气都行,偏偏,他端的是云淡风轻的姿态。
她辗转反侧之时,他出现了。
她欣喜之时,他却让她想起宫里数以千计的美貌宫女。
央姬理都不想理他了,转身就往回走。就要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一把手拉住了她……
门已半开。
央姬生怕吵醒了十皇子,若是教十皇子看到宫容在这里,这可就麻烦了。
央姬压低声音道:“你放开我。”
宫容清浅的笑声如波粼月光,那么轻,以润物细无声的悄然,抵达脆弱的心房。
宫容百无禁忌:“十皇子还真是不体贴,都没让姑娘的肚子吃饱。难怪姑娘这么晚都睡不着。”
央姬费解:“你怎么知道?”
央姬说完就懊恼了,十皇子身子不好早早吃完就歇下了,旁边的婢女不体贴送的晚膳少的可怜。
有一道光闪入脑中。
十皇子旁边的婢女唯唯诺诺的,加上十皇子对央姬的另眼相待,怎么着也不会在晚膳就给这么点膳食。而且婢女在她一个眼神扫过来时分明颤抖了一下。
宫容拉着她不放,这样解释道:“十殿下的婢女太胆小了,御膳房的都爱欺负,只要不是十殿下的……”
宫容似笑非笑道:“十殿下是赖上你了,你要是不怕饿着就待宫里罢。”
御膳房的欺负十殿下的人?宫容跟张御厨关系甚好?
——合该她饿肚子都是宫容做的!
央姬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宫容忍俊不禁,大声笑了起来。
央姬隐约听到里面仿佛有细微声响,赶紧双手把宫容的嘴捂住。
宫容顺手掌上她的yao。
四目相对。泫然欲泣的月眸可怜楚楚的望着他,示意宫容快走。
宫容只是戏谑,很是闲适。
如鼓擂起时的两军作战。
扑通。
扑通。
央姬只得低声哀求:“千岁离开好不好?”
宫容毫不犹豫的摇头。
宫容挠了挠她的手心,她紧紧的捂住他的嘴。可是管不了他作乱的手……
央姬眨了又眨,终于把眼泪憋了出来,哀求的望着他。
央姬想,永远不要指望用眼泪乞求男人良心发现。
因为男人看到你的眼泪,只会愈来愈没良心。
直到宫容一手拿开央姬捂嘴的手,“傻瓜,你不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么?”
宫容也不继续作弄她了:“十皇子睡下了,听不见的。无论多大的动静,他都是没知觉的。”
他的解释里有捉摸不清的情绪。眸光透过屏风,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此时没心思计较被他算计的事儿。
“为什么是这样?”她这回是真真切切的哭了。“为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没有为什么,帝王之家难长命。”
难怪十皇子是不敢睡的。
总是怕,怕一睡就睡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