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谢长宁率先钻了出去,果然便看到了高耸怪异的石头立在孤岛中间,四周小山丘环绕,茂密的林中还有屋檐露出一角。
萧衍紧跟着上了岸,与王祥告别后,拉着谢长宁的手就要离开。
“端王爷。”萧衍应声顿住了脚步,只听王祥慢吞吞地说,“你真的不后悔么?”
“我从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萧衍攥紧了谢长宁的手,大步离开。
“后悔什么?”谢长宁忍不住有些好奇。
“没什么,”萧衍腾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最好。”谢长宁微微偏开头,每次这样被揉头发,总感觉自己在被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对待。
很快,两人发现,他们似乎有些转向了,林子太茂密,而这地方又很少有人来,小路已经变得不是很清晰。
“言君,本宫已经说过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林中隐隐有说话声传来,萧衍与谢长宁对视一眼,安阳长公主?谢长宁抬脚便要过去,却被萧衍一把拉住,她回头,看到萧衍冲她摇了摇头,她勉强收回了迈出的那只脚。
萧衍指了另外一个方向,示意去那一边走一走,谢长宁只好应下。因为担心再绕回原地,被长公主发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又绕了一刻钟,他们终于从林子中走了出来,踏上了修葺好的石板路,路的尽头是一间寺庙。
“为什么不能过去?”谢长宁对安阳长公主和李正清的事情一直很好奇。
“你要想听,我讲给你,过去了会被发现的。”萧衍无可奈何地看着谢长宁。
谢长宁却摇了摇头:“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抬眼看了看萧衍。
她那点小心思,他一看便能猜出来。
“皇姐当年一心爱慕李正清,花尽了心思,只为了那个人能做她的驸马,”萧衍想了想,沉沉的开口,“你大约不知道,这位寒门出身的年轻状元,其实是……的儿子。”他含糊着说了一个名字,谢长宁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崇德六年,有一场震惊南北的贪墨案。”萧衍耐心地提醒道。
谢长宁这才恍然大悟,是了,她听祖父提起过的,据说后来是翻案了的:“然后呢?”
“李正清为官,不过就是想查清当年真像,他不仅当了状元,还刻意接近皇姐。”
“安阳长公主发现被利用了,所以……”
“不,”萧衍摇摇头,“李正清虽然一开始目的不纯,可是待皇姐当真是极好的,若只是因为他利用了皇姐,皇姐还不至于对他至此,最让皇姐不能原谅的是……”
谢长宁的心沉了沉。
“当年那一场西山围场进了刺客的事情,虽不是他导演,却也与他有关系。”萧衍说这句话时的语调,格外幽然。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选择原谅。”怎么能轻易牵扯到另一桩人命,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安阳长公主,也一定有愧疚吧。
“那桩案子成功之后,李正清为了重新与皇姐在一起,便辞官自请做皇姐的面首了。”才导致了两人之间的这般景况。
“他们之间会好起来的。”如果李正清受重伤的事情还会发生的话。
“但愿吧,皇姐心里也很难受。”
两人走着走着,竟然已经围着这湖心小岛走了半圈多,到了那座二十一孔桥。他们默契地一起迈出了左脚,踏上了这座石桥,谢长宁摸着桥上的雕龙图案,据说造这座桥的人颇具匠心,这座桥上每一条龙的姿态都是不一样的。
谢长宁一条一条地摸着,偶尔摸到一条憨态可掬的龙,便让她笑一笑。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下了桥,又回到了碧水长堤上。
“王爷,奴才可算找到您了。”萧衍的小厮凌云一路小颠着跑了过来,到了两人跟前了依旧是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萧衍敛了笑意,眉头微皱。
“出……出事了……”凌云缓了口气才继续道,“平阳长公主也来了,在西南边的竹林与圣上撞见了。”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萧衍眉头没有舒展开。
“王爷您先听我说完啊,”凌云气息终于稳了,才又开口,“这事儿啊,麻烦就麻烦在,平阳长公主不是本就疯疯癫癫的嘛,这又蹦又跳的啊,胳膊给露了出来,圣上一看,竟然全是伤,还都是鞭伤,也有牙印和指甲印什么的,新伤旧伤数不清啊。”
“身上有伤?”萧衍诧异了,随即脸又冷了下来,“谁敢对皇家长公主如此放肆!”
“所以现在圣上也是雷霆大怒,正急着找您过去呢。”凌云哭丧着脸,他可是打听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自家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