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崇德帝忽然变了脸,表情又不似在生气,萧福恍然领悟,他哈着腰道:“奴才去把平阳长公主请来。”
其余几人并无丝毫惊讶,显然对这声音是极为熟悉的。
崇德帝摆了摆手:“罢了,朕过去看看她。”
这一行人转了方向,顺着林间小径,慢慢地走了过去,婉转的歌声还在继续,嗓音中带着些许的空旷与凄哀,几个音转的好似在唱戏一般。
又转过两个弯,眼前顿时视线开阔,一女子身穿胭脂色罗裙,打扮十分精致,她一面唱着,一面在原地转圈儿,时而低下头,痴痴笑起来,十足的疯癫模样。
忽然,她抬起头来,看着崇德帝嫣然一笑:“皇兄,七弟睡着了,你怎么才来啊。”
这女子,正是那个传说中已然疯癫的平阳长公主。几位老臣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低头叹了一声。
“哎呀,又输了。”另一边,谢长宁忽然丢下了棋子,一脸懊恼,她已经连输了三盘棋了,而且每次都输得格外快,萧衍棋艺比大哥还要好的样子。
萧衍勾了勾唇角:“有没有坐累,要不要下去转一转。”他体贴问道。
谢长宁打了个哈欠,开始收拾棋盘:“好啊,我看那边似乎有小船,咱们去划船?”她显得兴致勃勃的。
“嗯。”
“不过我不会划船,你会不会啊?”谢长宁顺手捞起了食盒和酒壶,这些刚刚下棋时候都没有顾上尝一尝,拿到船上吃好了。
萧衍眉眼弯弯:“会的。”
两人就把侍女与随从全扔在了原地,自己却跑去玩了。
谢长宁说的位置与双月楼台并不远,是碧水长堤的一个小码头,为的是方便到湖中心去看景色,不用再绕远。
谢长宁挑了一艘小船,毫无顾忌地跳了上去,船左右猛烈摇摆起来,她站在上面也是摇摇晃晃的,萧衍看着,心不由提了起来,待看到谢长宁依旧在张扬地笑着,显然十分高兴的样子,才慢慢放下了心。
“哎哟,谁呀!”船舱里忽然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刺耳的简直要划破谢长宁的耳膜,她愕然地与萧衍对视,萧衍亦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船身逐渐稳了下来,船舱中钻出来一个人,面皮白净,头发花白,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名内侍。
“你是?”那内侍狐疑地看着谢长宁,心里嘀咕着,看着也是一副世家小姐的样子,怎么这般莽撞。
萧衍一步迈上了船,拉住谢长宁的手。
那内侍扫了过来,看到萧衍,眸子眯了眯:“端王爷。”虽是尊称,却并未见得有多客气。
“王大总管。”
谢长宁一怔,如今宫内的总管仅一个萧福,若是还有人会被称为大总管,并且还姓王的话,那就是……
“杂家已经不是什么大总管了,端王爷未免太客气。”这老内侍中气十足。
果然,谢长宁摸了摸下巴,这位八成便是先帝身边的那位心腹王祥了,据说是先帝一手带大,对其宠信程度如同义子一般,当今圣上即位之后,这位据说就养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萧衍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这位几面,偶尔出现也是崇德帝将他请入宫中许久。
“二位要去哪儿啊,老奴送你们一程。”
萧衍拉着谢长宁钻进了船舱:“便去清风岩吧。”
清风岩位于明珠湖湖心的一座孤岛上,碧水长堤与孤岛之间修了一座二十一孔桥,只是与谢长宁她们上船的地方在截然相反的方向。
船划得十分缓慢,谢长宁品尝着食盒里的小点心,听着萧衍与王祥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茬。从前两年闹大旱说到今日萧正琦的事情。
末了,王祥感慨了一句:“当今圣上即位之前,也是经历了一场勾心斗角,皇位不可能会是干净的,或许,经历了那些事情成长起来的皇子,肩上才能担负起一个国家。”
“我不认为不择手段就所向披靡,也不觉得就应该教导皇子在尔虞我诈中得到锻炼,”谢长宁擦干净了手,“您一定听说过仁者无敌,真正宽容仁厚的人,整个天下都不会与他为敌,这样的人做君主,天下百姓才能信服,如同舜一样。”
什么锻炼,说起来,还是私欲在作祟。谢长宁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王祥放下划桨,深深地看向谢长宁,忽然笑了:“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孩子,都希望战无不胜,踩在别人头上,最终站在制高点。”
“那样得来的胜利,是无尽的孤寂。”
“你和他真是相像,”王祥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了一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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