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蒲孤点点头,但想到她看不见,又用口回答道:
“是的!万象别庄是刘素客的根据地。被逼得放弃了,现在有着孟石生撑腰,他们一定会在那里重起炉灶”
骆洛仙沉思片刻才道;
“小姑姑,您是否肯把阿芳借给我一段时间,陪着我到万象别庄去!”
骆季芳一怔道:“干什么?”
骆洛仙道:“天绝箭是在我身上失去的,我负责把它取回来交还给金大侠!”
金蒲孤连忙道:
“这怎么行呢?别说你办不到,就是能办到,我也不能要你这么做,因为天绝箭之失不是你的责任,你还是一个受害者”
骆洛仙沉声道:
“正因为我是个受害者,我才需要从这上面报复,我得回天绝箭后,只希望你能用它照样射瞎那个姓孟的眼睛,替我出一口气!”
金蒲孤怒声道:
“我再有天绝箭在手,一定射穿他的心窝,这家伙简直死有余辜”
骆洛仙却摇摇头道:
“不行,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去杀死他,但眼睛射瞎,而且必须用天绝箭!”
金蒲孤一怔道:“可是”
骆洛仙不容他说上去,抢着道:
“取回天绝箭是我的事,射瞎他眼睛是我的请求,当然我必须先将天绝箭交给你才能使你履行我的请求,你肯答应吗?”
金蒲孤想想道:
“我可以答应,不过你成功的可能太少了,孟石生一定把那枝箭毁了以绝后患”
骆洛仙大声叫道:
“那是我的事,反正我一定先把箭交到你手上才能对你有所要求,你答应我吧!
金蒲孤叹了一声道:“骆小姐,你不必如此,我答应你一定射瞎他的双目就是了”
骆洛仙连连摇头道:
“不行!我的眼睛毁在天绝箭上,我一定要他的眼睛也毁在同一枝箭上!
金蒲孤默然不语,骆季芳却道:
“洛仙,对于你的报复手段与方法我不表示反对,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失败的,尤其你要阿芳陪行,孟石生恨死她了
骆洛仙却道:“小姑姑!我一定要阿芳,而且负责她的安全,请您帮我一个忙吧!”
骆季芳叹了一口气道:
“你的遭遇完全是因我而起,我应该帮助你,可是这件事我无法作主,更不能代阿芳作主,因为这也关系着她的安危
阿芳接口道:“季姑!假如大小姐真有把握能取回天绝箭,婢子倒是愿意一试”
骆洛仙立刻道:
“阿芳,我只是具有信心,却不能对你保证绝对有把握,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可是我不能勉强你,假如你不愿意,把我送到万象别庄后,你可以马上离开,这样你总不会拒绝吧!
阿芳还没有回答,金蒲孤已道;
“阿芳到了万象别庄,恐怕就无法离开了,孟石生不会放她离开的!”
阿芳却笑了一下道:
“我倒不在乎孟石生,不管他对我如何怀恨,我相信他还不致于伤害我!”
骆洛仙立刻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阿芳微笑道:“目前我在季姑身边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倒不如跟你去碰碰运气!”
骆季芳一皱眉头道:“阿芳!你不妨考虑一下!”
骆洛仙却沉声道:
“用不着考虑,我已经保证她的安全了,她如果感到不安全,随时都可以离开!”
金蒲孤一叹道:“这明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骆洛仙却凝重地道:
“金大侠,你不要说得那么肯定,天下事都是无可预料的,假如昨天有人告诉你说你会用箭射瞎我的眼睛,你相信它的可能吗?”
金蒲孤被她问住了,无言可答,骆洛仙又遭:
“所以我有信心去从事这项奋斗,在明知不可能下创造可能,事成不成未可知,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放弃努力,因为我的一生中再也没有别的事可为了”
金蒲孤与骆季芳都没有话说了,还是阿芳笑着道:
“对于取回灭绝箭的事,我倒不存太大的希望,不过我觉得能留在万象别府里,了解了下对方的动态,倒是颇有意思,所以我才答应了,大小姐,我们走吧!”
骆洛仙却道:
“不,等一下,我还需要在这里详细地思索一下进行的步骤与方法,小姑姑,您跟金大侠先走好了,让阿芳留下陪我,以后有什么事,我会想法子跟你们联络,不过我怎样才能找到你们呢?”
金蒲孤想了一下,终于把刘田英的落脚处告诉了她道:
“最近我都在这个地方,以后我自己也不知道”
骆洛仙点头道:
“好吧!反正我一直都在万象别府,在刘素客未曾伏诛前,你也不会到别处去的!”
阿芳已经把骆季芳的衣物分了出来,扎成一个小包交给她道:
“季姑,我暂时不能侍候你了!”
骆季芳黯然接过衣包,要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的泪水已盈满了眼眶,一开口就会掉下来,她与阿芳名虽主仆,情犹姊妹,乍然分手,离情难已,阿芳却比较想得开,强颜一笑道:
“季姑!你走出养心园后,我就知道我们迟早都会分手的,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分手,我觉得很安慰,因为你已经找到
金蒲孤用眼色阻止她说下去,阿芳也会意止口,虽然他与骆季芳结合的事不需要瞒任何人,但是对于骆洛仙总还是避免一点的好,因此他拉着骆季芳匆匆地走了!”
虽然已不需要赶路,他们仍走得很快,离开雁荡山后,他们的行动仍十分小心,因为他们还得防备着孟石生突然地冒出来,对这个防不胜防的敌人,他们有着深切的痛恨与凛惧,虽然骆季芳可以对付他,但是为着防备他,她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紧张中,得不到一点宁静!
一直走到括苍山附近,金蒲孤才深吁了一口气道:
“孟石生一定回到万象别府去了,他得到了灭绝箭,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我们真是白担心!”
骆季芳不以为然地道。
“我不认为如此,隐形宝衣不得手,他不会死心的,这个人的心思越变越可怕了,从他怎样对付洛仙的手段,我真有点担心,而且也有点后悔,不该把阿劳留下的,谁知道孟石生对待她”
金蒲孤默然片刻才道:
“人也真怪,洛仙居然想从他手中把天绝箭取回来,而且表示得那样有自信!”
骆季芳道:
“我相信她会成功的,我们骆家人都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为了一个目的,可以把毕生的时间心力都在上面,你看我(原书69!-694与697-700重,缺)为,假如孟石生在那里藏身,则他出手施袭,尚有一段距离,南海前辈不会毫无知觉!”
南海渔人也道:“不错,我受伤之后,一直是在此地,没有移动过位置,假如有人从那个位置出手攻击我,断无可能如此轻易得手,,骆季芳不相信,飞身到那断坡前,在每一个裂缝中探视了一遍,然后退身出来道:
“有两个洞都被穿透了,直通山腹,里面是空的,除了孟石生之外,别人绝办不到!”
金蒲孤道:
“这正是那人的用意,要我们想到孟石生头上,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孟石生假如要施暗袭,一定会采取更近的位置,何必舍近而求远,只有别人设谋嫁祸,才不得而已,利用那里的地形!”
骆季芳半信半疑地道:
“那这人是谁呢?他是如何出手偷袭的呢?照你的理论,那个人一定是隐藏在更近的地方,这里四周都很空旷,他如何藏身的呢?”
金蒲孤皱眉道:
“我就是想不透这一点,以南海前辈的武功,除非是近身猛袭,才能一击得手”
骆季芳沉思片刻才指着一棵大树道:“假如有人藏在树上,施用暗器突袭呢?”
金蒲孤抬头望了一下才道:“这倒有可能!”
南海渔人却摇头道:
“不可能,不管他暗器的手法多高明,在这种距离下,我都会有所知觉,而且我在受击的同时,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是一个人,击在我后背上的是一支肉掌,功力极深,否则也不可能将我一举震昏过去!”
金蒲孤又凝重地问道:“那人是从背后而来,还是自天而降!前辈能够分辨吗?”
南海渔人道:
“自然是从背后而来,即使是一头飞鸟自天而降,我也能感觉出来”
金蒲孤点点头,叹息不语,骆季芳却一拍手道:
“我认为还是孟石生,我认得他的笔迹!”
金蒲孤神色一动道:“幄!那真是孟石生的笔迹?”
骆季芳点头道:
“近几年我们虽然不往来,可是早一阵子他曾经写过几封信给我,他的字学工,清秀瘦骨而有力,而我所见的完全一样,这一定是他了!”
金蒲孤眉头微微一掀道:“几年前的字迹应该有点改变!”
骆季芳道:“完全没有改变,我一眼就看出!”
金蒲孤道;
“这也是可疑之处,书法与武功一样,笔势虽已定型,火候却与时更进,怎会多年毫无进境”
骆李芳一怔道:
“这也许会有一点,只可借你把字条毁了,否则倒是可以详细研究一下!”
金蒲孤轻轻地一叹道:
“用不着研究,我已经看过那字迹,苍劲而有力,落笔最少有五十年的火候,孟石生不到这个年岁,因此绝对不是他的真笔!”
骆季芳惑然地道:
“那一定是有人临摹的了,这倒容易找,除了我家的人,还有一个陈金城”
金蒲孤道:
“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些人或许有机会临摹到他的字迹,但也表现不到那种火候,而且他们也无法一举而击昏南海前辈,我想还另有其人”
骆季芳道:
“这就怪了,孟石生又不是书法名家,他的字不可能流传出去,谁还会去;临摹他的笔迹呢?”
金蒲孤用力敲着脑袋道:“假如我能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想出那个人是谁了!”
骆季芳同样地陷入苦思,良久才道:
“不管了,你也仅仅是凭着猜测,我觉得孟石生的可能最大,我一定要到万象别府中找他去”
金蒲孤摇头道:
“我不赞成”
骆季芳急了道:
“刘日英与你师父的失踪,我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而且不为了这件事,我也要找他!”
金蒲孤沉声道:“孟石生对洛仙的行为已不可想,我也不能放过他,可是现在去找他不等于事无补,反而破坏了令侄女的复仇计划,所以我不主张轻动!
骆季芳翻着眼道:
“你认为洛仙真能把天绝箭取回来?我觉得她这个计划简直是梦想,绝无实现的可能!”
金蒲孤正色道:
"他那样要求了,我们也答应了,无论如何也该给她一个机会,我们还是等一阵吧!”
骆季芳怒声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金蒲抓道;
"陈金城跟我约好在杭州见面,同时我也决定在那里为吕子奇举丧,到时候无论是刘素客也好,孟石生也好,都会来凑热闹的,我想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南海渔人却怒声道:
“老朽这一辈子都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斗,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跟他好好较量一场,而且我没有这么大的耐心,先到万象别府去找找那个孟石生,看看是不是他偷袭我”
金蒲孤沉思有顷才道:
“前辈对万象别府很熟悉,去看一下也好,不过无论如何要沉住气,即使你发现那人真是孟石生,也请与再晚碰头后再作行动的打算!”
南海渔人怒道:“不要我动手,我去干吗?”
金蒲孤微笑道:“前辈有一件最感兴趣的事可做,再晚已经准备了一个小包,前辈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仍希望前辈能秘密行之!”
南海渔人一脸疑色,却见金蒲孤已经将小包取了出来,乃接了过来,正想打开,金蒲孤接住道:“前辈等一下再打开吧,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日英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吗,譬如说是不幸的预感”
南海渔人摇头叹道:
“没有,她一心计挂着你要来,被喜悦冲昏了头,怎么会想到遭遇这种事,她的命卦一向很准,怎么算不出自己的灾祸呢?”
金蒲孤又问道:“她今早叫前辈去买菜钓鱼,可见家中并没有预存的鲜鱼了!”
南海渔人道;
“没有,因为我钓起鱼来太方便了,而且都是现吃现捉,从来不须预存”
金蒲孤点点头道:“好了,我就想知道这一点!”
南海渔人莫明其妙,但也不想多问,运运气,发现自己受伤不严重,乃略加整顿道:
“我想马上就到万象别府去,对于你的关照,我当尽量约束自己”
金蒲孤一拱手道:
“前辈请吧,下个月初九我们在杭城西子湖上见,那时前辈想必一定将布包中的事办妥了!”
南海渔人看看手中的布包,几次都抑制不住想打开来的冲动,但他居然忍住了,朝二人点点头,飞身而去!
骆季芳等他走后才道:“我们怎么办呢?”
金蒲孤道:“等待!这里很清静,我们可以暂住几天!”
骆季芳不满意遵:
“你师父与刘日英都失踪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万一他们真的落在孟石生手中”
金蒲孤道:
“刘日英的智慧并不低于她的父亲,即使真的被孟石生掳走了,她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骆季芳急道:
“孟石生劫走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你,从他对付洛仙的手段,你就可以想得到”
金蒲孤淡然道:
“孟石生以为是我把你从他身边抢走已经大错特错,他若是认为抢走日英是对我的报复,那错得更厉害了,日英虽然不会武功,却比会武功的人更难对付,刘素客就是一个例子,他以一个文弱之士,却能控制天下武林高手,刘日英又何惧乎孟石生!”
骆季芳一叹道:“你真在说笑话,万一他用暴力呢?洛仙也是一个例子!”
金蒲孤道:
“洛仙因为会武功,所以才会遭受到强暴,刘日英就不同了。她保护自己的方法更为有效!”
骆秀芳征然道:“我简直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金蒲孤正色道:
“狼有爪牙之利,遇见虎豹只有俯首称臣,以其利不及也,可是一支小老鼠却敢在虎豹的前面直行无惧而不受其害,这证明了不抵抗更有效!”
骆季芳似懂非懂,只有愤然地道:
“随便你去说吧,不过刘日英若是受了孟石生的强暴,我非将他碎尸千段以惩,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金蒲孤庄容道:
“那不用你费心,我的责任更大,大丈夫连妻子都不能保,何以为人。
骆季芳也不禁默然了,金蒲孤呆立片刻,又回身进入厨房,对着灶台上的两层杀剖好的鲜鱼沉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神情十分烦燥,骆季芳看着很迷茫,却不敢去打扰他。
她自己也不明白何以会对金蒲孤一种敬畏的情操。这个决心终身独处的女子一旦委身事人之后,居然也未能免俗,像一般的女人一样开始尊敬她的丈夫了!
吕子奇的葬礼在杭城的四海镖局隆重举行,这个一生正直的老人享受到他应有的尊荣!
四方前一执绋的江湖豪客塞满了杭城,尤其难得的是名震天下的青年奇侠金蒲孤居然在灵前守丧,以子侄的身分向致吊的人答礼。
对于吕子奇的死因,外人很少明白,主办丧事的李青霞与林子祥讳莫如深,那些人也不敢向金蒲孤动问。
只是方今武林十大门派的代表前来上祭时,金蒲孤才将他们留下,招待到一间秘室中密谈,才使大家意味到事态的不寻常,因为跟他们接触较近的人知道近来十大门派聚会频仍,而且他们的掌门人都好久没有露面了。
每次聚会都是这十个人,虽然江湖上未闻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可是每家门派都调集高手,风风雨雨,好像隐藏着什么危机,而且这次吕子奇举丧,每家门派前来赴丧的人都在五人以上,俱是门中高手。”
看他们与金蒲孤进入秘室之后,大家都在窃窃私议,探讨着他们聚会的内容,而外厅吕子奇的灵常却传来一阵女子凄惨的哭声,吕子奇交游颇广,却很少有人与他如此亲近,何况又是一个女子呢!
于是大家都拥了出来,但见一个女子全身缟素,哭倒在灵帏前,瞥到她面目的人才恍然,原来这女子正是石慧,石广琪的女儿,吕子奇唯一的及门弟子,也是十二钱镖的唯一传人。难怪她会如此伤心了
李青霞自然更认识她,也知道她曾有一度受过刘素客的利用,前来暗施毒手,不过到后来天良发现,又自动说出了解方,由此可见她还是站在这一边,看她哭得那么伤心,连忙赶出来解劝道:
“石姑娘,今师吕大侠仙逝,你伤心是一定的,可是你也该节哀顺变,替吕大侠报仇才是!”石慧一抬眼,悍然沫去眼泪厉声道:
“你说得很对,要不是替师父报仇,我真还不愿意上此地来!”
李青霞见她的眼神与口气都不太友善,倒是一怔,石慧又厉声道;“我师父是怎么死的?”
李青霞知道一定又有人向她说过什么了,乃陪笑道:
“姑娘可能是误会了,吕老英雄仙逝之时,妾身与林总镖头都在现场,可以保证”
石慧冷冷地道:
“我知道你们在场,我只问你我师父是怎么死的?他是死在谁手中的?”
李青霞迟疑片刻才道:“他是自杀的!”
石慧愤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道:“这就对了,可见人家没有骗我,你把金蒲孤叫出来!”
外面这一场大哭大闹,金蒲孤早听见了,现在又听石慧指名要他出去,不待人通报,遂即推门而出道:“石姑娘唤出金某,不知有何指教?”
石慧看他身后簇拥着十大门派的代表,乃冷笑一声道:
“金蒲孤,你越来越得意了,居然以十大门派的领袖自居了,这次你又准备使什么鬼计?用谁去作牺牲?”
金蒲孤微微一怔道:“石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慧怒声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师父死得太冤枉,找你来要一份公道!”
李青霞连忙道:“石姑娘,令师之死怎么能怪金大侠呢?你是听了谁的挑唆?’”
石慧冷冷地道;
“我投有受谁的挑唆,只是听人说起师父的死去经过,特来听听金蒲孤的解释!”
李青霞道:“今师是自杀的!”
石慧道:“我师父自杀的原因呢?”
全蒲孤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乃朗声道:
“石姑娘,我不知道你听了谁的话,但是对吕老之死,我可以问心无愧,他是负咎自杀的,负咎的原因是他感到对不起我.”
石慧脸容惨厉地道:“他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金蒲孤叹了一口气道:
“我说是他自己感到对不起,我并不是说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石慧大声叫道;“你倒是会推卸责任,我师父是因为受托替你保管宝弓,结果弓毁了,他才引咎自杀,假如他知道那把宝弓是假的,他会自杀吗?”
金蒲孤坦然地道:“你就是为这个理由来责难我吗?”
石慧冷笑道:
“我不敢责难你,你现在是闻名天下的大英雄,大豪杰,而我只是一个孤怜的弱女”
金蒲孤正色道:
“话不是这么说,金某立身处世,服膺的只有一个真理,假如我做错了什么事,即使是三岁孩童,也可以责备我,而金某也绝对虚心接受,即以令尊而论,对他的死我可以不负责任,可是我依然赔上了一支耳朵!”
石慧冷笑道::“一支耳朵抵一条人命,你未免把人家的性命看得太不值钱了!”
金蒲孤淡然遭:
“你不妨问问武当的元妙道长与少林的见性大师,我这支耳朵等于是用性命作抵”
见性大师立刻遭:
“贫衲以出家人的身份证实这句话,金大侠身禀奇赋,他断耳之举,确为生死交关”
石慧冷笑道:“大师不必解释了!”
见性大师佛然遭:
“佛门子弟戒打狂语,贫衲绝不偏袒那一方,石姑娘假如不相信贫衲的话”
石慧立刻遭:“不!我相信大师的话,因为我后来也知道金蒲孤身上的毛病”
见性大师这才释然地道:“姑娘既然知道实情,自然也该了解会大侠的高超人格”
石慧道:
“所以我才来问问他,对我师父之死,他作何打算,虽然我师父是自杀的,但是他的确难辞其咎,”
金蒲孤庄容道:“请姑娘指教”
石慧怒声道:
“假如你交给他的是真弓,他有负重托,死了没话可说,可是你交给他的是假弓”
金蒲邓正容道:“我交给吕老的确是真弓”
石慧起先一怔,继而大叫道:
“你胡说,假如你交给我师父是真弓,那把弓已经毁了,你现在用的是什么?”
金蒲孤毫无表情地道:“也是真弓!”
这一个答复使大家都怔住了,李青霞忍不住道:
“金大侠,这一来我们也不懂了,难道你有两柄弓不成?”
金蒲孤轻轻地摇头叹道;
“紫心铁木神弓天下只此一柄,那天我们设谋定策后,我的确将真弓交给吕老,可是他在出发以前,又偷偷地来找我换了假弓,因为这是唯一对付刘素客的利器,他自审能力,实在不敢负责!”
李青霞失声叫道:“那吕老知道自己保管的假弓了?”
金蒲孤道:
“不错,为了保守机密,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这并不是我故意要隐瞒大家,因为我们的对手太厉害了,知道的人一多,他一定可以看出破绽,我想利用这个机会使刘素容更相信.,"
石慧叫道:“你完全是一派胡说,我师父若知道所毁的是假弓,他为什么要自杀!”金蒲孤深深一叹道:
“这正是吕老的可尊之处,他想利用一死来加深假弓的真实性,使刘素客疏于防备,让我能趁机杀死他,只可惜平空冒出一个孟石生,乃致功亏一篑,使吕老死不瞑目”
石慧冷冷地道:“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金蒲孤黯然叹道:
“是的!我唯一感到对不起吕老之处,就是没想到他会自杀,未能及时阻止”
石慧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呢?”
金蒲孤在容道;
“吕老认为我那天必可成功,所以才不惜一死以促成之,现在事与愿违,我深感内咎,准备等刘素客伏诛之日,才宣布这件事,以表扬吕老之慷慨就义伟大精神,今日姑娘是吕老唯一传人,为了避免误会,我不得不改变计划”
石慧默思片刻,忽然抬眼向四周群豪道:“你们听了金蒲孤的解释,觉得能相信吗?”
大家都不作声,金蒲孤朗声道:
“我知道这个解释很难使人相信,可是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石慧尖刻地道:“反正我师父已经死了,无法对证,随例你怎么都行”
元妙真人连忙道:
“石姑娘,这件事也许无法取证,可是贫道相信金大侠不是说谎的人,因为他对令师之死,原不必负什么责任,假如他交给今师的是真的宝弓,而这柄弓又毁在刘素客手中,令师一死犹不足以谢”
石慧怒声道:
“这是什么话?受托保管宝弓是出之金蒲孤的要求,我师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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