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入了玉清宫内,心神不宁,将方才的情景全部想了个清楚,突地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她微微拉开自己的衣袖,蓦地满眼惊恐。
右手腕上已然起了一片红疹,满是密密麻麻的疙瘩,原本光洁的肌肤宛若在一刻间变成猪肝色,起起伏伏的粗糙难看。
“鸳鸯!”
她大喊一声,花容失色,一刻间就面色骤变。
“主子怎么了?”鸳鸯低头一看,眉头凝成一团,抬起眼眸,望向祺贵人,话锋一转:“这是怎么回事?不如奴婢去请朱太医吧。”
“慢着!”祺贵人冷冷地喝道,眸光一灭,她独自坐在玉清宫之内,沉默了许久。她刚去了一趟偏殿,回来便见到这般可怕的景象,她不疑有他,除了是那个女人,还能是谁?
这是她给自己的警告。
那个女人并非天性纯良,她是大食族大巫医的弟子,巫医不分家,这回用医术的小伎俩来让她吃些苦头,但下一回呢……
她会用巫术来害人吗?
天子不在宫里,巫术看不到摸不着,没有人能断定会发生何等样可怕不可收拾的惨事,不为外人道的外族诅咒,祺贵人不敢断言有,亦不敢断言这世上就没有。
她似乎到了骑虎难下的时候,那个女人怕是早已开始怀疑到自己头上来,这些天越是安静,其实是在密布阴谋。祺贵人狠狠咬牙揉搓着右手腕上的那一片奇痒肌肤,仿佛心中也愈发不舒服起来,眸光凌厉,今日,是自己送上门去给她羞辱了。
既然两人都撕破脸皮,也不必伪善相处。
既然那个女人回击了,这一场仗就已经开始了。
她们水火不容,谁也不能跟另一人共存。
祺贵人想到此处,才停下手来,只觉得右手腕不再奇痒,而是掠过一阵阵难忍刺痛,她微微怔住,千百个红疹已然开始出血,可怕极了。
这是她的报复。
怨气多深,才会如此狠毒?
灰蒙蒙的天色,笼罩着天地之间的万物,大圣王朝的阵营就在一片迷离虚幻之中,如今还早,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升起太阳。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的光景从朦胧变成真切,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若她已经死了,她就该彻底摆脱这个鬼地方。
但可惜没有。
她还在这个帐内,唯独不同的是,周遭的杂物已经打点清楚,堆放在一处角落,似乎为了迎接何事才这么收拾整齐。
她记得的事,并不完整,她记得自己冲锋杀敌,她记得为了救下北国人而被抢夺手中鞭子,失去鞭子的自己,宛若失去武器的将军,她狼狈落地,狼狈地被利剑逼近喉咙,狼狈地成为敌国的战俘。
出征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强求,是她心甘情愿的,哪怕知晓在战场上会遇到险难,甚至兴许会死在战场上,白骨长埋。
她没半点迟疑,跪在皇兄面前请求让她出征,杀尽大圣王朝之辈。
她的鞭法,出神入化,已然在北国为第一人,她素来独来独往,虽然是北国的金枝玉叶,她不过有一个“刁蛮公主”的名号,她知晓很多人怕她。怕她的粗鲁,怕她的直率,怕她的野蛮,怕她的不近人情,怕她这耍的利落的一手鞭子。皇兄娶了二十位妃嫔,个人有个人的长处,唯独有一件事是一样的,她们都不喜欢自己,更不愿跟她亲近。
当然了,场面上的话谁都会说,场面上的姑嫂都会做,但她一眼就能看清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她们多数都是大家闺秀,出身也好,家教也好,却又跟自己完全两样,她们多多少少受了家族的熏陶影响,几乎没有人是看得起自己,迎合寒暄,也只是因为皇兄的关系,只是因为她跟皇兄是胜过亲兄妹的交情。但即便如此,她不愿跟后妃交恶,北国皇宫之内已经许多年没有祥和气息了,皇兄有了后宫,有了皇嗣,她身为皇妹,总也不能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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