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这一身好武艺,但不见得你可以高枕无忧。”
“送客。”
毫不理会佑爵耍狠的要挟,黑眸一沉,秦昊尧的薄唇边溢出这两个字,下了逐客令,帐帘重重垂下,将两人的俊伟身影彻底隔开。
王镭默默地从帐外走来,撤了饭桌,见秦昊尧枕着右臂躺在长榻之上,他低下头,恭敬低声说了句:“方才看北国皇帝说的如此笃定,爷在五日之后,定要小心防范他,说不准他又在耍什么阴谋。”
“他出了全力,朕这回来边疆才有意义。”
秦昊尧缓缓闭上黑眸,他要让全天下都看看,到底大圣王朝跟北国,谁强谁弱。
当然,还有一个暗藏在心里的心思,哪怕往后佑爵得知他昭告天下的消息,也绝不敢再打不该有的念头。
跟边疆的纷争一样,他不堪其扰,这一回,是要彻底连根拔除,哪怕春风再吹,也无法生出半分绿意。
他并不惧怕北国,不惧怕佑爵,正如佑爵一样。
但一山不容二虎,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温暖的五月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周遭的芬芳融化在暖阳之中,她默默睁开眼眸,撑起双手,发觉自己一袭桃红色宫装,独自躺在百花深处。她仿佛做了一场漫长又安宁的好梦,蓦地醒来,只听得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苍劲有力,她不禁喜出望外,站起身来观望。
只是,这一望,却让她满心寒意,失落孤寂。
骏马,越来越近,在她的眼底也越来越清晰,那匹马自然是秦昊尧离开时候所坐的坐骑,但马背上却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穆瑾宁蓦地醒来,垂下眼眸,观望着自己,她还是身着今日清晨换上的青色宫装,不像是梦中的自己身着桃红色的衣衫,那梦自然是荒诞不经的。
沉默着独自坐了一会儿,穆瑾宁掀开身上的单薄锦被,正想下床,才发觉自己沁出了一身的汗。如今是五月底了,天越来越热,她原本就不喜欢炎炎夏日,午后一场小憩,没想过会做了这么久的梦。
“姑娘,这是从宫外送来的桑葚,新鲜的很,不知您是否喜欢。”
紫鹃端着一盆桑子走过来,满面笑意,穆瑾宁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桌旁,探出素白柔荑,纤纤素手取了一颗,送到自己唇畔。
桑葚各个紫红发黑,长得丰满硕大,品尝起来也是甜美多汁的滋味,她笑着看紫鹃,神色一柔,轻声说道。
“你也来尝尝看。”
紫鹃笑了笑,应了一声,却迟迟不曾动手,身为宫女,即便是主子的应允,也不敢跟主子同桌用膳,这是宫里头的规矩,若是主子赐了些东西,她也要等主子不再吃了,才能端走品味。
“看姑娘自从皇上走后就再无胃口,奴婢让御膳房的人炖了一碗糯米粥,其中放了些山楂片,想来会解热开胃,待会儿就会送来了。”
紫鹃见穆瑾宁又拿起了绣图,神色安宁地坐在桌旁绣着牡丹花,这些日子,她亲眼看着主子越绣越好,这些白绢上的花样,也是越来越栩栩如生。她怔然望着,轻声开口,身为伺候穆瑾宁的贴身宫女,她自然是想尽办法想要穆瑾宁多吃些东西,皇上离开还不满一月,若是主子继续这般消瘦下去的话,她哪里逃得了这份罪责?
穆瑾宁不曾抬头看说话的紫鹃,眸光定在白绢之上的红色牡丹花上,垂着长睫,眼神平和,低声细语。“方才,我做了个梦。”
“姑娘做了什么梦?”紫鹃问了句,此刻却很难看清穆瑾宁说话的神情,仿佛还沉溺在方才的梦境之中,她不免有些好奇,若是一般的梦,穆瑾宁自然不会提及。
“宫里头送来了捷报,是几日之前吧。”穆瑾宁眼眸一转,眸光愈发幽然,彩线用尽,她安静地穿针引线,手中的动作蓦地停下,轻声问道。
紫鹃一听主子又是在担忧前方情势,笑着安抚:“初战告捷,姑娘安心好了,奴婢看这一仗定是我们赢得,皇上定会驱逐了北国将士,胜利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