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耳畔,突地传来一道熟悉的歌谣,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哼唱,那种温柔……就像是慈母在轻轻揉着拍着婴孩的后背,她听着听着,突地双目濡湿,心中隐隐约约有了预感,仿佛自己的日子就要到了,那是谁的倾心呼唤。
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才结束?
每一日,煎熬的忍不下去的时候,她都会这么扪心自问。或许她在这世上造下的罪孽太多,上天才让她受这般苦难。
但此刻童谣之中的温柔,却让她平息了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冰冷的手边才传来一个力道,是谁握住了风中摇晃的双手,她默默眯起眼眸,长睫上悬挂着晶莹泪滴,费尽力气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弯唇一笑,却什么话都不说。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要结束了。
只是直到最后,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冰冷疏离的可怕,就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的手掌,也没有任何的暖意,他只是牵着她的手而已,就像是拉着一根绳子。
这一日,是封后大典。
是她曾经倾注了最天真的年华喜爱的昊尧哥哥终于愿意看重她呵护她答应他们要陪伴一辈子的时候,他们的身份也变得无上尊贵,似乎她这辈子的心愿曲折地达成了,似乎他们殊途同归。
但也就在这一日开始,注定他们分道扬镳,被时光被命运冲散。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即便无法看清他的俊美面容,但他眼底的冷淡,就像是在她的心头扎上一百根一千根针。
她唇畔的柔美笑容,也最后失去了那份暖意,渐渐的垮下来了。
人生就是一桌宴席,上面摆放的即便是千金难求的珍馐佳肴,时候到了,宴客还是要散。
“这宫里一定有人走漏了消息,查清楚是谁。”
王镭面色凝重,朝着手下吩咐,李暄可以瞒天过海进入皇宫险些带走了皇后,这自然是他身为侍卫统领的疏忽,若不是皇上早有自己的打算,早已揣测到李暄若是试图离开一定选择在最清冷的南门,所以提前从宫外回来了,及时赶到南门,才不曾放走李暄和皇后。
那一日皇上出宫巡查,虽然是在宫中和朝廷都宣告了这个消息,但李暄早已是庶民,他是如何知晓这个消息,背后到底还有什么跟他通气的人,这才值得他们一查到底。若不是臣子,就是皇宫中人,跟李暄站在一条道上的人就在皇上的身边,无疑是最值得深究的问题。
“李暄出宫已经三天了,有他的消息吗?”秦昊尧从雍安殿内走出来,止步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见王镭正在此处等候,冷着脸问了一句。
三天前,因为穆瑾宁以死要挟,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看在穆瑾宁如此恳切的份上,当日他当真不曾追究李暄的罪责,容忍侍卫放走李暄。只要这辈子李暄不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纠缠,他也绝非是容不下一条人命。
“李暄一出宫,就回到李家收拾了行李,这两日正在全力清点李家的房产田地,也遣散了李家大宅所有的下人,似乎有清算远走的意思。”王镭据实以告。
“这就好。”秦昊尧闻到此处,下颚一点,俊脸上多了几分缓和,暗自输出一口气,看来这回李暄是想清楚了,穆瑾宁如今已经是大圣王朝的皇后,一国之母,他一个庶民根本不能对皇后有任何心思,既然穆瑾宁想要他活着,他就该领情,远走他乡,不再出现才对。
李暄是一个聪明人,经历了这么多事,这点头脑都没有的话,也只是一个蠢人罢了。
“爷,当真不要继续跟着李暄?”王镭有些不确定,再度追问一句,他跟随秦昊尧许多年,知晓按照他的性情,赶尽杀绝也是捍卫地位和尊严的最好方式,免得后患无穷。但这一回,秦昊尧当真是大发善心,跟往日不同。
“都要走了,给他几日时间整理收拾,也未尝不可。他越是做的谨慎小心,准备的越是充分周到,朕就能看出他的决心。”秦昊尧无声冷笑,他侧过俊脸,望着远处依旧不曾放晴的阴沉天际,一脸冷凝,话锋一转,说的愈发冷酷无情。“走了不再打算回来的决心到底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