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悬梁自尽。熙贵妃死在冷宫,沈樱被逐出秦王府,沈家名存实亡,这些都是你做的好事。”
惠王冷冷看着穆槿宁,秦昊尧将他从皇位上拉下,夺取了原本是他的江山,而她如今却在秦昊尧的身边,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他扬声大笑,指着面前的女人,要是他早有先见之明,不只是眼睁睁看着那淑雅死,甚至会命人将屋内的懵懂女娃也杀了,让这一对母女一道下黄泉,也省去如今的后患无穷。
她过她的好日子,而他。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夺掉了自己的皇位,秦昊尧带着数千将士将雍安殿团团包围,周煌打开门的那一刻,惠王就清楚一切都已经结束。他不得不交出了江山社稷,被幽禁在一座宫殿里,即便他至今还不甘心,但他的人马,接二连三被秦昊尧除掉,他如今不过是留着一条性命,苟且偷生罢了,哪怕想要东山再起,也再无可能。
他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从这世上最尊贵的人,狼狈惨淡地成为一无所有的人。
“你要报复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他神色莫辨,浑浊的眼底愈发坦然,他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如今还活着,却也朝不保夕,这世上但凡被幽禁的皇帝,又有几个可以安享晚年?他命悬一线,根本不知何时就会被赐死。
她斜着眼看着他,眼底满是不屑轻蔑,这般的神态,跟平日里的柔情判若两人,她哪怕什么话都不曾说,一脸清冷,更是坚决不已。
惠王在心中算计,当年亏待她的人,一个个都没有例外,不过……他相信她对秦昊尧,还是有怨恨的,只要他把握住这个最后的机会,只要能够将他品尝的滋味全部还给秦昊尧,哪怕他死,也绝不会后悔。
如今,就只剩下最后那个人了。
既然她要报复,一定要报复个彻底完整。惠王无声冷笑,撩开衣袖,从里衣的边缘拆开一条细线,穆槿宁冷眼看着他,晶莹的脸上冷若冰霜,这才看清楚一颗褐色药丸被缝制在里衣的袖口,她眼眸不善,抬起眸子直视着那一双混灰色的眼瞳。
“这是徐太医交给朕的最后一样东西。”他将药丸放在棋盘之上,睇着眼前冷漠的女子,淡淡笑着,他的笑容无声变深,变得更加复杂难测。当初生怕秦昊尧在夺得皇位之后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与其被秦昊尧折磨,还不如自己了断,至少没有任何痛苦。
这一颗,是死药。
他保留至今,随身携带,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依旧以朕自称,可见他这辈子没想过要对秦昊尧俯首称臣,更不怕这个女人对秦昊尧说出今日之事。他虽然鲜少听到外面的传闻,却也并不觉得这个女人今日还是与他为敌,他如此狼狈落魄,身子颓败,皇位葬送,她应该知足了。
他记得当初答应李煊送她前往北国和亲,他难以压下心中的愤怒,让身边的人给穆槿宁的迷魂药之内加了一道毒药,是宫内宫外都不常见的慢性毒药,会让人神志不清,濒临疯狂,不过最后,还是会走向死路,算算日子,她如今一定应该察觉自己身上的异样了,同样的,他此刻面对的人,很可能就是神志不清的穆槿宁,若是利用她让秦昊尧生不如死,也不枉费他献出了自己手中的江山社稷。
至少,还能最后一击。
他顿了顿,从她冷傲逼人的眼瞳之中看得出些许沸腾的火光,他将这一颗药丸宛若棋子一般推向她的方向,他牺牲自己安宁死去的最后机会,也想要扳回一城。他说的大方慷慨,低声沉笑:“不过,朕可以给你。”
她的唇畔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指尖游离在黑子白子之间的一条空隙之中,蓦地将那一颗药丸捏在手心,她神色不变的泰然处之,转过身去,冷静地走出了这个院子。
她走出正门口,琼音为她掀起了轿子的帘子,她头一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坐入轿子,她闭上眼,宛若小憩,轿子在途径街巷的时候,轿夫不经意踩上了一块碎裂的砖石,身子猛地朝前冲着,脚步的晃动,带来粉色轻轿的剧烈摇晃,她的身子朝前倾着,手腕撞上轿子的门框,她吃痛,蓦地睁开眼来,眼底一道锐光闪过,她抿着唇,不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