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二次,而是……至少让她死心,踏实一点。
他们之间,也应该停战了。
“让她去吧。”秦昊尧淡淡丢下一句,只是黑眸还是落在门口的方向,她早已走远了,黑眸一沉再沉。
穆槿宁回到淑宁宫,琼音已经在一旁等候了许久,她在穆槿宁耳畔低声细语:“方才我去看过钱公公了,送了药。”
琼音是得了穆槿宁的授意,暗中用银子疏通了看守钱公公的太监,这才得以偷偷地去瞧了一眼。
穆槿宁沉下眼神,转过身来瞧着琼音,眉头请锁:“伤的严重吗?”
琼音满面愁容,她虽然至今不曾被秦昊尧治罪,一定是因为秦昊尧不忍她伤痕累累让穆槿宁每日见着都伤心,但直到看到钱公公的伤势,她愈发觉得秦昊尧是个无比残忍的男人,只要他一句话,人的生死都捏在他的手中,任由他做主。
“伤的不轻,如今都休养了好些天了,还不见好。钱公公人都瘦了一圈了,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只是整个药膳房的太医没人敢跟我来,生怕殃及池鱼,这药还是专程去问赵太医要的,他偷偷塞给我一瓶起效最快的伤药,我也嘱咐了钱公公身边的小太监,要他好好服侍钱公公。”
琼音做事越来越利落干脆了,的确不必再让自己费心交代。
穆槿宁但笑不语,默默轻点螓首,如今的心中越来越无力,她虽然成为秦昊尧最看重的女人,但依旧无力改变现状。
“何时时机成熟了,我去劝劝他,让钱公公养老归乡吧,届时给他准备一笔银子,得以风风光光回卓庄,颐养天年。”
思量了许久,穆槿宁才开了口,她的眼底幽深,无法看透她此刻的情绪,浅浅淡淡的一句话,却听得琼音也有些难过。
以前钱公公在宫里当差,也帮了穆槿宁许多次,多年来的人情,穆槿宁不会不认账,或许往后因她的缘故还会给钱公公惹祸上身,还不如趁早让他出宫,免得他这把年纪再受刑罚之苦。
琼音站在穆槿宁的身侧陪伴了许久,这两日她眼看着穆槿宁越来越习惯一个人沉默,这十来天穆槿宁闲着无事的时候便在刺绣,已经绣好了好几副绣图,仿佛她无法跟任何人说的话,都绣入了绣图之中。
“主子,宫里用不到这么多刺绣吧。”琼音实在好奇,这才问出了口。
“原本想送给她的……”穆槿宁浅浅一笑,笑容随即被吹散开来,她也不知夏侯柔腹中的是儿是女,甚至……如今都没有把握,夏侯柔可以顺利产下这个孩子,秦昊尧会容忍他们活下来。
琼音听的一头雾水,实在不解,不过见穆槿宁放下手中的刺绣半日不语,宛若陷入沉思,她也不好再追问。
每一日都过的安静,安静祥和,只是一夜,她已经睡得很深很沉,突地听到门外的急促叩门声,身边的秦昊尧早已醒来,他一脸戒备,披着外袍就起身。
“爷,约莫来了二十几个人袭击行宫的兄弟。”
穆槿宁听完这一句话,混沌的思绪顿时变得清晰,她面色凌然坐起身来,就在这时,秦昊尧冷着脸转过身来,无情却又压抑着别样的情绪,那一种眼神,落在穆槿宁的身上,宛若一只有力的手臂,扼住她的纤细脖颈,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铁青着脸,什么话都没说。
但,又胜过了说出所有的话。
她前日才刚知晓他们搜查出太子和太子妃的下落,将他们囚禁在行宫内,但不过第三天,行宫就有人潜入,来势汹汹,目的是带出太子和太子妃。
这些人来自何人的授意和指使?
他是在怀疑她。
却也不只是怀疑她。
她的手脚冰冷,哪怕身上的软和锦被还在,哪怕他的体温仿佛还遗落在一旁,她却像是被剥光了所有衣裳丢在冰天雪地之内。
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她的眼前模糊一片,脑海混混沌沌,往日的思绪,却也变成一团麻绳,纠结而复杂,始终无法解开。
秦昊尧重重关门而去,如今正是午夜,却丢她一人在偌大的寝宫,半个月前她隐瞒期盼秦昊尧让人偷偷放太子出宫,这一回,她难逃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