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最后一刻说道。“我不知能给你什么,只想看到你跟以前的崇宁一样快乐。”
她拉开双门的手,突地停在半空,每个人都不同,或许关怀她的人不少,但赵尚的心意却让她有一刻间的触动。
“我会想法子让你尽快从这儿离开,哪怕这辈子做不成太医,总比关在这儿不见天气强。”
穆瑾宁走到门边,唇边的笑容无声崩落,她暂时停下脚步,丢下这一句话,随即打开门来,走出这个屋子,头也不回。
关上门去,她望着空空荡荡的庭院,宛如满目酸涩,突地伸手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物是人非,她早已回不到过去了。
赵尚的夙愿如此单纯,却也不可能实现。
她缓步走在宫中,路边的积雪还未融化,寒风席卷而来,似乎比前几日更冷了。她出来的匆忙,不曾携带皮毛制成的暖筒,双手早已被寒意冻得通红。只是这一路上,她的脑海里尽是赵尚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在心头百转千回,翻来覆去,挥之不去。
“郡主!”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穆瑾宁微微怔了怔,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不禁愣住了。
“琼音。”
穆瑾宁的脸上有了笑容,一分分扩大,对面约莫二十步之外的女子,身着灰色小袄子,但身姿笔挺,虽然年轻,却隐约可见女子的飒爽风姿。
琼音朝着她走来,脚步仓促,只是穆瑾宁却看得出,她的眼神闪烁,越靠近自己,她的步伐却越是透露着犹豫。
一阵莫名的不安,却暗中击打着穆瑾宁的心,她伸手拂过琼音的手臂,却没有在琼音的身后看到雪儿的踪迹,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声询问。“雪儿呢?怎么不见她的人?”
“雪儿她……没能来见郡主。”琼音听穆瑾宁这么问,顿时血色全无,她支支吾吾,闪烁其词,更让穆瑾宁的心中拂过一抹没来由的凉意。
至少以前在她的身边,琼音是个敢说敢做的直率丫头,听她说话这么不自在,也是第一回,更显得不同寻常。
穆瑾宁眉头轻蹙,脸色白了白,稍有踌躇,才开了口。“是她出了什么事?”
“不是,是。雪儿的娘。”琼音却不敢看向穆瑾宁的脸,但却无法隐瞒自己的主子,此话一出,自然让穆瑾宁眼底一热,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怔在原地。
奶娘?
她停在琼音手臂上的手,突地无力垂下,眼神闪烁着微光,却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她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琼音眼神一闪,才说完这一句话,鲜少哭泣的爽朗丫头,却顿时落下两行眼泪,穆瑾宁在她的嗓音之中听得出啜泣,琼音自小就只有带她卖艺的爷爷一个亲人,这次跟随雪儿回家,奶娘生病卧床,迟迟不曾见好,无论喝什么珍贵药材都于事无补,她亲眼看到雪儿跟一对姐妹对奶娘无微不至的照料。
穆瑾宁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明明双足踩踏在扫的干净的路面上,却更像是站在雪地之中,手脚冰冷,不寒而栗。
“临死前一直念着郡主的名字,只是我们都不知道郡主的下落,要是郡主能早些回来就好了,至少还能见一眼……”
穆瑾宁的唇色泛白,轻轻颤动,宛若冻僵了一般,唯独睁大的眼眶,晶莹泪水不断溢出,一颗颗滑落面颊,落在脚边的地面上。
她的耳畔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哪怕呼啸的寒风,也听不到了,一直萦绕回响在穆瑾宁耳边的,就只有琼音的一字一句。
要是她能早些回来就好了。
至少还能见一眼。
“他说雪儿的妹妹出嫁,你们在家中帮忙,你们……你们才不回来……”穆瑾宁双目微红,眼泪依旧无法遏制,心中的惊愕余震从未停止。
发白的双唇打着颤,她从未觉得如此冷,哪怕身在千里之外的寒冷著称的北国,她也不曾觉得冷到体内,冷到骨髓。
她从未想过,原来秦昊尧是在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