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乳虎战佛牧野栖一番抢攻,深受佛门真气反震之苦,手中之剑几欲脱手。
一声长啸,牧野栖反身倒掠出两丈开外,方化去反震之力,他只觉右手奇痛如裂,低头一看,右掌竟已血肉模糊,鲜血将手中之剑染红了。
牧野栖剑法虽已臻绝世高手之境,但他的内家真力却无法与苦心大师相提并论。
但他绝不退缩,能与苦心大师公平一战,已是一种荣耀!此刻,他已不能用手挥剑他的手受伤甚重,按理断剑应早已脱手而飞他是以自己不肯屈服的意志把持着手中的断剑!一声低啸,牧野栖双脚交替踏出,再次向苦心大师进袭,他的脚步与地上的乱草急速摩擦,发出“沙沙”之声,声音并不甚响,但却有“万马奔腾”的夺人气势。
在牧野栖身形所过之处,二丈以内的草木皆如遭狂风肆虐,向两侧倒去。
苦心大师如千年苍松,默然而立,似已融入了天地之间。
牧野栖的身形以快不可言的速度直逼苦心大师!断剑疾出!虽是断剑,却有三军辟易之势,剑气所及之处,方圆三丈之内草木纷飞如雨。
在漫天剑气中,剑身如鸟翔鱼落般向苦心大师电射而去,剑势之快,已可追星遥月!观者无不耸然动容!他们当中不乏剑道高手,目睹牧野栖的剑法,立时被对方在剑道上那种常人无可比拟的先天悟性所震撼!若不论内家真力及实战经验,十大名门的剑道高手中,已无一人可以凌驾于牧野栖之上!以牧野栖如此年纪,竟使出这般惊世骇俗的剑法,实已匪夷所思,无怪乎戈无害、池上楼、左寻龙三人皆会为之所败。
场中年长者不由自主地想起十几年前牧野静风奇迹般地崛起于江湖的往事!但牧野栖却已无法如其父一般步入辉煌之境,因为他的武林生涯也许将在今日结束!苦心大师眼中慧光一闪,脸上掠过极为复杂之色。
他的身形未动,以右手伸开五指,上扬挡臂向外!“施与一切众生安乐无畏!”
正是佛门大手中神功中的“施无畏印”!佛门神功浩然如海,强不可挡,牧野栖只觉一股强大到足以让人斗志全泯的罡烈之气汹涌席卷而至,其速并不甚快,但凭其玄奥不可知、不可测的佛门真力,强招未至,招势已先对敌形成惊人的慑服力,一向如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的“太无剑法”史无前例地为之一滞。
金铁断裂之声划破虚空,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牧野栖手中的断剑已化为无数碎片!牧野栖一败再败,心中怒意大炽。
手中无剑,心中却反而剑意横溢,如疯如狂。
一声如可撕裂苍穹的长啸之声倏然响起,牧野栖骈指如剑,身形暴进,以一往无回之势,向苦心大师怒射而出。
众皆目瞪口呆,恍惚间,似见一柄青色利剑以斩绝万物之势,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莫测的弧线。
以身化招若是招破,岂非人亡?当年水红袖以身化剑,使出一式霸天剑式,终未能败幽求,于是落得招破人亡之局,牧野栖是否将步水红袖后尘?牧野栖此举显出其已存有“不成功则成仁”之心,但面对苦心大师,他又岂有成功的机会?苦心大师悲天悯人地一叹,双掌上扬,佛门无上内家真力提至最高境界。
“右执左头指,十方刹土中,惟有一乘佛,如来之顶法,等执诸佛体,是故名智拳!”
佛门大手印之“智拳印”从容而出,掌影漫天,形成一股柔韧气劲,苦心大师的身形便在这股气劲中飞起,团旋挪掠!“蓬”地一声,两股强悍无匹的内家真力全力相击!牧野栖的身躯在即将与苦心大师接实的一瞬间,突然被无形气劲一带,与苦心大师一同掠空而起,凌空急旋。
两人相隔不过三尺之距!苦心大师掌势似虚还实,贴体翻飞。
一声闷哼,牧野栖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倒跌而出,血洒长空,颓然坠地,苦心大师的绵绵掌势如浩然之海,竟将他的剑势之锐化作无形。
牧野栖的脸色苍白如纸,鲜血自他口中不断溢出。
让正盟中人更为惊愕的是苦心大师胸前的那一串佛珠竟已断开,数十枚佛珠坠落于地,他合十于胸前,神色凝重至极。
牧野栖单手支地,极为吃力地慢慢站起,几乎每一个动作都会给他带来极度的痛苦。
但他终是站起身来了,并竭力挺直身躯。
未能说出一个字“哇”地一声,牧野栖再喷一口热血,鲜血化为惊心动魄的血雾,他眼前一黑,向前直挺挺地倒去!范离憎乍见被自己救起的人是白辰时,着实吃惊不小。
一时间,他无法记起对方的名字,毕竟他们在此之前仅有一面之缘,倒是白辰已先吃力地道:“你是范离憎吧?”
范离憎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忽地心念一闪,喜道:“对了,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叫白辰?”
白辰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眉头紧蹙,脸显痛苦之色,他的双臂紧紧靠拢,身上的铁链因此而叮当乱响,额上青筋暴突。
范离憎与白辰初遇时,对白辰甚有好感,见此情形,忙上前欲将对方身上的铁链解开,不料白辰竟轻轻一扯,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道:“不用解了你们只管离去。”他的话说得极慢,以便能够从容清晰地表达其话意。
范离憎愕然道:“这却为何?”
白辰淡然一笑,道:“我去赌场,不但将钱赔尽,还欠下了不少银两,他们见我还不了债,就将我扔进水中,说只要我过了两刻钟还不死,赌债就不用还了。我夜观咳咳夜观天象,自知命中注定这一次有吉人相救,就与他们定约了。时辰一到,我还得抢在他们回来之前回到水中,以免十几两银子落了空。”说到这儿,他喘息了好一阵子,方朝三人拱了拱手,接着道:“多谢,拜托拜托。”
天师和尚大叫道:“荒唐荒唐,怎可视人命如儿戏?”
广风行呵呵一笑,道:“世间竟有这等逼债还偿之法?倒是闻所未闻,”
天师和尚接口道:“小施主你也太过草率,若是和尚我不去找水,你岂不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不过小施主真可谓命大福大造化大”
白辰忽然显得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这和尚怎地如此多嘴?他们很快就要折返,和尚你若让老子功亏一篑,老子可要开口骂你了,骂你断子绝孙,头上生疮脚底流脓”
天师和尚正色道:“和尚本就无子无孙”他话未说完,范离憎忽然道:“天师,既然白兄弟与人立了赌约,我们还是莫坏了他的好事,速速离去为妙。”
天师和尚“啊”地一声,惊讶地望着范离憎,又看了看半倚着树干的白辰,终还是道:“也好”范离憎向白辰揖手道:“白兄弟,在下有急事在身,所以星夜赶路,既然白兄弟已无大碍,我们就先行一步,若是你缺少银两,在下手头尚有一些。”
白辰道:“不必客气,只要手气不太坏,选个吉时去赌场赌上几把,总能挣些酒钱的。”
范离憎当即率先转身离去,广风行本待再说什么,见天师和尚抱着密匣随范离憎而去,当下看了白辰一眼后,亦随之而去。白辰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隐隐听到范离憎压抑着声音道:“恋赌赌命,不可救药救命之恩”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了。
林间又恢复了原有的静寂。
与白辰相去一丈远的那堆篝火不时发出“噼啪”
的响声。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