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先行与文贞认识,立即着手安排文贞上冀王府玩耍的事。
“文贞,我和福晋有些体己话要聊,你随着多格总管四处逛逛,也许奕劻贝勒愿意教你练防身拳呢!”皇太后意有所指的朝福晋麦氏示意。
“多格,你带格格到练功房见识贝勒爷练功的情形。”福晋当然知道皇太后的用意。
“奴才这就带文贞格格去。”多格作揖退下。
“希望他们能看对眼。”皇太后笑说。
“文贞活泼开朗,肯定能逗笑一板一眼的儿。”福晋也乐观其成。
“是啊,文贞被她阿玛宠坏了,成天笑嘻嘻的,像只花蝴蝶。”
“豫王舍得让文贞这么早嫁吗?”
“十六岁也不小了,若他们能成对,多铎心里也会欢快。整个北京城,就属儿最是格格们想望的结婚对象,要不是姐姐您舍得,我也不好开口说要指婚的事,我以为你先有了其他属意的格格了呢!”
“豫王多铎的文贞格格那日在薄兰的生辰筵上出尽风头,我才注意到文贞竟也这么大的年岁了。”
皇太后精明的笑笑“要不是福临还太小,我还想让福临立文贞为后呢!”
埃晋一惊。“皇太后当真?”
“当然是真的,文贞和我挺投缘的,不能做我的媳妇就做你的媳妇吧!也一样,你是多尔衮的亲表嫂,算来文贞嫁给儿也不算委屈,而且多铎又是摄政王同爹娘的亲弟弟,咱们这下可是亲上加亲了。”
“只怕儿不识好歹。”福晋叹了一口气。
“怎会?文贞可不差啊!”“我知道文贞不差,可儿还未对沈姑娘死心呢!”
皇太后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事没见过。“那就杀了她。”
“嘎!”福晋倒抽一口冷气。
“杀了沈姑娘就能让我儿死心。”
“可我儿的命是沈姑娘救的。”福晋于心不忍,她不比大玉儿,经过多少宫廷斗争,如今独子做了皇帝,也是她铲除异己才有的局面,杀个女人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惜沈怜星是汉女,她虽救了我儿,也配不上八旗贝勒。”
“我怕我儿会恨我一辈子。”
皇太后冷笑“时间一久,谁记得谁?挑几个美人绕在劻儿身旁,不出几时,他必会把沈姑娘给淡忘。”
埃晋觉得有理“想想也是。”
文贞格格一进练功房,多格总管叫了叫奕劻:“贝勒爷。”
奕劻停下练拳,转过身,正好对上文贞的笑脸。
“皇太后要文贞格格向您学防身拳。”多格说。
“知道了。”交明白皇太后的用意。
多格作揖后退下。
文贞盯着他看“你的身体生得真健硕。”
奕劻练拳时通常打着赤膊,这文贞格格也不避眼,大咧咧的打量他淌着汗珠的上身肌肉。
他拿起布巾擦了擦汗。“你真想练防身拳吗?”
文贞老实的摇摇头。“不想,可我倒是很想摸摸你身上的肌肉,可以吗?”
奕劻耸耸肩,只当她是无害的小妹妹。
“可以吗?”她又问了一次。
他走向她“为什么想摸?你不害臊吗?”
“皇太后说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摸你的身子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奕劻冷笑“我不会是你的夫君。”
“皇太后准备把我指给你。”她讶异的看着他。
“我有心上人了,不能对不起她。”他穿回上衣道。
文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皇太后指婚你敢不从?”
“你愿意让人左右你的终身大事吗?”
文贞迷惘的看着他“谁不是被左右婚事?”
“我不想让人摆布。”
“你的心上人是谁?”文贞敛起笑容,自小她是让人捧在手心上宠着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足以配得上她的对象,又蒙皇太后指婚,他竟然不要她,这口气教她如何能咽下?
奕劻看了看文贞。“你应该听过我和她的事。”
文贞想了一下,说:“那个天命十一年出生的汉女是吗?”
奕劻点点头“她愿意舍命救我,我不能辜负她。”他说得有情有义。
“她活得好好的不是吗?她既然没有死就不算救了你的命,她对你也就没有恩情了,你不算辜负她。”文贞反驳他的恩人说。
奕劻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看来她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天真无邪。
“你宁愿置身在一桩毫无感情的婚姻?”
文贞接口道:“感情是可以培养,这有什么难的?除非是我讨厌的人。”她自信满满地道,好似只有她讨厌的人,没有讨厌她的人。
奕劻冷哼一声“你们八旗格格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她仰首看着他的俊颜,如梦似幻的说道:“不是每一个,只有那些特别美,特别优秀的。”
奕劻不以为然的挑衅她:“你并不特别美或是特别优秀,怎么也如此自以为是。”
文贞被激怒了。“你说什么?从来就没有人敢说我不美,你是第一个。”
“你可以向皇太后告状说我粗鲁得不得了,配不上你的美丽。”
“你不想娶我?我偏要嫁给你。”她赌气道。
“都说了,我不会接受皇太后的指婚,你快快死心吧!免得痛苦。”
“你不怕抗旨的结果是满门抄斩?”
奕劻仰天大笑“不会有那一天的,何况你阿玛未必同意把你嫁给随时可能旧疾复发的病人。”文贞看了看他的身躯“你根本不像是个病人,我阿玛他已经同意咱们的婚事。”
奕劻不当一回事的挥挥手。“如意算盘没你们想像的好打,我说病就病,说死就死,不想年轻守寡最好不要冒险嫁给我。”
文贞半信半疑地道:“你身体健朗极了,哪可能说病就病,说死就死?”
须臾,奕劻佯装如肺痨鬼似的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不要紧吧?”她吓住了,旋即退避三舍。
“你最好离远点,这很可能会传染。”他咳得更凶猛。
文贞骇得拔腿就跑。
奕劻见计谋奏效才止住咳嗽,恢复正常模样。
“儿,你要不要紧?”福晋赶来碧桐阁。
“我很好啊。”奕劻微笑。
“我听文贞格格说你的病又犯了。”
奕劻早料到文贞会告诉额娘,安抚她说:“受了点风寒自然会咳两声,不碍事的。”
“可文贞格格说你咳得好厉害。”福晋仍不放心。
“您看孩儿是不是好好的?”他站直身子,耍了几个招式,取信额娘。
埃晋细细打量他,想把儿子看个明白,要是他再有个什么,她可活不下去了。
“没事的。”奕劻又保证。
埃晋才稍稍放心。“你别吓唬额娘,额娘胆子小,禁不起你开玩笑。”
“皇太后呢?”
“回宫里去了,带着文贞格格到慈宁宫住几天压压惊,小格格被你的样子吓坏了。”
奕劻闷笑着“她怕嫁给病夫。”
“你又不是病人,明早一日我进宫向小格格解释去。”
奕劻阻止她:“额娘,不用麻烦了,这不是更好,我就不用为娶她而伤透脑筋了。”
“这怎么行!万一她四处散播谣言说你又染了重病,会有哪家好格格愿意嫁给你?”
奕劻满意地道!“就是要如此,皇太后才不会又想热衷的替我指婚。”
翌日晌午,薄兰格格进冀王府来探他的病。
“你又犯病了?”她忧心的问。
“谁告诉你的?”
“布扬儿昨日由宫里回来说的,整个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皇太后说要传御医来给你治病,下午和上回治好你的病的萨满一道来。”
“一定是文贞格格大肆渲染的。”奕劻哼笑。
“什么意思?”
奕劻将昨日在练功房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薄兰喃喃自语。“你既然没病,为什么要装生病呢?”
“皇太后要把文贞格格指给我,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不喜欢文贞格格?我看她活泼开朗,又会唱小曲儿,配你挺登对的。”薄兰虽恋着奕劻,但她已嫁作他人妇,今生与他是无缘结为夫妻,只得抱着祝福之意。
“她的好处我无福消受。”他坦白的道。
薄兰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是不是为了沈姑娘?”
奕劻也不否认,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先散播他可能娶怜星的消息,然后再想法子嬴得佳人的爱,让她心甘情愿嫁他;就算不做他同类也无妨,他想开了,不能永世结同心,一世相守也不枉此生。
“除了怜星,我谁也不要。”他说。
闻言,薄兰苦涩一笑“她知道吗?”
“我会让她知道。”
“如果有人反对呢?你也不顾一切吗?”薄兰不认为会这么顺遂。
“我的心意已决,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如果祖宗家法无法成全,我只有选择离开这个体制。”他表情绝然的说。
薄兰不禁为此动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