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沈怜星说要与两人挤在一张相当大的炕床上睡。
“说来真奇怪,怎么贝勒爷没派侍卫保护我们的安全?”晚上睡觉时朱咏岚小声问道。
“为什么要保护我们的安全?”秋月问。
朱咏岚压低嗓音喃语:“那个杀人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来杀人,我们很难说会不会有危险。而且我猜那个杀人魔一定专挑人多的地方杀人,因为东杀一个,西杀一个太麻烦也太慢了,容易让人发现,不如来个集体杀人方便些。我们住在这个地方正好也是人多的地方,所以”
“你别吓人好不好?”秋月往凉被里钻。
“是啊!要说人多的地方,皇宫内苑不是人更多吗?一个紫禁城够他杀得手软。”沈怜星说。
“问题是紫禁城那么大,他一下子吸不完那么多人的血啊。”
“咏岚,你再说下去秋月会让你给吓破胆。”
“怕什么!我们这里女人和小孩比较多,那两个小厮又瘦又干的,杀人魔大概不会有多大的兴趣。”朱咏岚自己怕得要死。
“咏岚,你再说下去的话杀人魔出现就派你做代表和杀人魔交涉,反正你说你不怕嘛!”沈怜星吓唬她。
“啊!我口才不好,不懂得讨价还价,还是你去说吧,你长得漂亮,杀人魔一定不舍得杀你,不杀你也就不会杀我们了,我们是你的贴身丫环嘛!”
“什么谬论!”沈怜星笑嚷。一直以来,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杀人魔会对她不利的预感,她反而觉得杀人魔绝不会滥杀无辜;不然,杀人魔不会挑上判死刑等待秋决的死囚。
不知道奕劻睡了没?
与他共处一室的这段日子,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心挑、他要她的方式
这种习惯是可怕的,不知不觉的渗入心坎,待她发现时依恋已经产生。
有时候她甚至会怕他腻了她,不要她,让她再也没有初入冀王府时的潇洒。
“小姐,你猜贝勒爷会不会趁您回家小住时接受皇太后的指婚?”秋月掀开薄被问道。
“你瞎说什么?”朱咏岚大惊小敝地嚷着。
“我才没瞎说咧,喜菊姐是这么告诉我的。”
“喜菊说了什么?”沈怜星问。
“贝勒爷的婚事由皇太后作主,福晋也同意,就在年底前,福晋急着抱孙子。”
“要抱孙子还不简单,怜星可以生一个。”朱咏岚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贝勒爷迟早要娶个少福晋接下福晋的棒子,不是我们看来这么简单的。”
“现成就有个怜星为少福晋人选了,还需靠皇太后指什么婚!”
“咏岚,别这么激动。”沈怜星苦笑。
“我是为你激动啊!咱们明天就回冀王府,你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
沈怜星心情低落的摇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太悲观了,不成!你非回冀王府闹一闹不可。”朱咏岚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难得出府,不打算太早回去,如果这次出府真让冀王爷有机会成就好姻缘,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她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
秋月坐起身子“小姐,你别难受,为贝勒爷心碎的女人您不是第一个,以前有薄兰格格,现在有绵绵姑娘,我想以后一定还会有别家小姐或格格们。”
“贝勒爷真风流,到处招惹感情债,他就不能收敛点,好好只对待一个女人吗?”朱咏岚愤怒的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听说皇太后这回要给贝勒爷指婚的对象是豫亲王爷的小格格,或是郑亲王的二格格。”秋月将她听到的小道消息全盘托出,怜星姑娘是她伺候过脾气最好的主子,人又勤快,下人丫环省了很多事,这么好的主子她也希望能扶正,日后继续伺候不知有多幸运呢!
“我对那豫亲王府小格格有印象,那天薄兰格格的生辰筵里,那位小格格当众唱了一曲新学的皮黄好像是唱什么二进宫的,皇太后还打了赏。”朱咏岚细细思索,沉吟地道。
“那小格格长得什么样?”秋月急着好奇问道。
“还不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朱咏岚耸耸肩。
沈怜星知道咏岚怕她听了伤心才不说下去,那日她和奕劻先行离去,没见到小格格唱京戏的娇俏模样。
秋月还是不死心地问:“到底是啥模样嘛?”
“咏岚,你直说无妨,我不会难过的。”
朱咏岚见沈怜星如是说,她也就没什么太大顾忌了。“十六、七岁的模样,高跳的身材,白皙的肌肤,有一张爱笑的脸为她加了不少分。”
“希望贝勒爷看不上小格格。”秋月喃语。
沈怜星默然。
紫禁城
摄政王多尔衮宣奕劻贝勒进宫商议国事。
“你坐。”多尔衮看着奕劻说道。
奕劻谨慎的坐下。“王爷有事吩咐?”
“我打算修一条由山海关直通北京的街道,然后在沿路盖行宫,你可有建议的合适督导人选?”多尔衮问。
“就由明朝降臣金之峻负责如何?”
“金之峻?”多尔衮沉思半晌。“金之峻刚降我朝,心里或有降臣的不安,不如派他监督修路的工程,一来有事可做不会胡思乱想,二来让金之峻知道我朝确比前朝更有建设国家之心,这样他心里的不安当得以消除。”奕劻陈述道。
“妙哉!奕劻,你的顾虑的确有理,就派金之峻修路去,省得他想不开。”
“王爷近日心情很好。”奕劻喝下丫环端上的普洱茶。
多尔衮确实人逢喜事精神爽,权势、地位、美人,普天下谁与争锋?
“好久没和你下棋了,咱们两人好好下盘棋。”多尔衮命人布上棋子棋盘。
两人对起弈来。
“你的棋艺进步神速。”多尔衮吃惊,免不了又对奕劻另眼相看起来。
“王爷棋艺纵横,哪里是我辈可以抗衡的。”奕劻机敏的应对。摄政王的为人他很清楚,不会蠢到迷失在一时的赞美声中,因为伴随着赞美声而来的很可能会是杀声之祸,为了保身,就不能专美于前。
多尔衮哈哈大笑“你不只棋艺进步,就连口才也变好了,难怪宫中上下都说你病后整个人大大改变,连我都羡慕起你生了那场病。”
“王爷说笑了。”
“对了,伺候你的那位沈姑娘现在还留在王府吗?”
奕劻愣了一下,进了一只棋兵过河。
“怜星回家小住几天,现下不在王府。”
“你舍得让心爱的女人不待在身边?不怕两地相思?”
“她总是要习惯的,我也要习惯,哪一天我接了圣旨到关外替皇上办事,少不了要分开一段时间,不如趁现在适应适应。”
多尔衮笑笑“你是我表哥的独子,怎么样也不会把你调离北京。”
“我知道王爷一直对我乌拉纳喇氏非常照顾,我额娘更是常提起和王爷幼年时的光阴,王爷少年英雄,令人敬佩,要不是您,我大清国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入了山海关。”奕劻专捡多尔衮喜欢听的话说,好听吹捧的话谁都会说,他更是一肚子的好话。为了稳自己在王室的地位,拉拢摄政亲王更是当务之急。
果然,逗得多尔衮眉开眼笑。“你真会说话,表哥生你一个儿子抵得上别人生十个,怪不得皇太后不知该指哪位格格给你做福晋。”
奕劻见机推辞:“娶妻之事急不得,请王爷能够替儿向皇太后讲情,指婚之事暂缓。”
“这怎么行!你年岁不小了,该有子嗣,将来可继承你的一切,何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多尔衮研究似的看着奕劻,突有所悟的说道:“我知道了,莫非你想娶沈姑娘为少福晋?”
奕劻笑而不答。
“我该是猜中了你的心事吧?”多尔衮停下拿棋的手指,兴味十足的看着奕劻。
“请王爷能够成全。”
“哈!炳!同样是男人,我还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吗?那沈姑娘长得闭月羞花之貌,连皇太后都要嫉妒,难怪你会动心。”
奕劻微诧。“皇太后也要嫉妒?”
“她曾在我面前赞美过沈姑娘的美貌,直说要不是她已为你所有,还怕我纳她为妾,宠上青天咧。”
奕劻装作不是很在意“王爷见多识广,哪一种脂粉没瞧过,这么说真是太抬举怜星了。”
多尔衮摇头正色道:“不,沈姑娘的外貌我是见过的,她确是生得雪肤花貌,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和你抢女人。”他还要奕劻效忠于他,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一个美人伤了和气;再说大玉儿可是个醋坛子,他不会冒险开罪她。
“谢王爷!”他站起来,单膝跪地作揖道。
多尔衮扶起他“免礼!你要是真喜欢沈姑娘,不如就立她为侧福晋,不过在此之前,最好先接受皇太后的指婚,她属意豫王的文贞格格,那女娃伶俐得很,又很会唱曲儿,你娶了她生活不会太闷。”
“我对她没兴趣。”奕劻直率地道。
“你还没有相处怎知有没有兴趣?不如先认识认识,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再与皇太后说去。”
“我不想让文贞格格误会。”
“不会的,文贞年纪小,哪里知道那么多,你只要陪着她说说话,她就很高兴了,见个两三次面,你就会知道和她合不合适了。”
“肯定不合适。”
多尔衮不以为意,仍强力说服:“那也不要紧,娶妻归娶妻,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啊。”
“我会照着王爷英明的意见先与文贞格格见个面,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奕劻知道今天的局势最好就是如此,一切等见了文贞格格再行沟通。
皇太后一听奕劻愿意先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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