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黑暗没有持续多久,头顶上的荧光棒“嗡嗡”的几声响,再度的亮了起来。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生杀大权”却已落在别人手里。枪口里。
他们一亮灯,在房里的方位一览无遗。
李墨生皱了皱眉,挥手叫兄弟几个退到墙角,他却反而纵身一跃,到了餐厅的门口。
王光叫道“墨生,快回来。我已经叫那帮军痞去外面了。”他指的是负责保护他的人。
李墨生摇了摇头,这一次来的人好像很强大的样子,外面这会无声无息,王光的保镖们应该已经遭到了不测。
他在刚刚出去追许美静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意。虽然对方已经很小心的隐藏了,可是他还是察觉了出来。“最毒妇人心!”他暗骂道,翻脸就不认人,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许美静搞的鬼。
这一次,他错了!
窗外有六双眼睛,一支枪,枪嘴正向着这房里的三人。
一支枪,不可能同时射击三人。
在这个国家对贩毒和贩卖军火都极为严刑峻法。这里地大物博,所以绝对不能乱,一乱就不可收拾了,不判重刑是不行的了,所以,不是有很多人可以、能够、有办法拥有枪械。就算有,也不敢胡乱公开使用。
这三个蒙面人手上有一把枪。枪口正对着李墨生。
持枪的人正要扣动扳机,忽然从瞄准镜里看见李墨生扭过头竟然对他笑了一下。
笑容是那么的诡异,吓得他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他连忙低下了头,弯下了腰。
“怎么了?你怎么不开枪啊?”一个同伴问道。
“他已先一步发现了我们。”
“那又怎么样?你一开枪他就完蛋了,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他对我笑!”
“我操!我们死都不怕,你还怕他笑?我们”
另外一个领头的人竖起手指表示要他噤声。
领头的汉子低声说:“我潜过去看看。”他举了举手上握着的事物。“我有这个。”那是一枚手雷。
持枪的汉子点点头:“你要小心点别炸错了人。一有风吹草动,先给我给暗号。”
他的声音有点抖,也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
难道他的心,是一颗颤抖的心?
对他两位结拜兄弟而言,这义只闯荡江猢、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今晚要干的也只不过是小把戏而已,何以竟这般异常?
另外两个人没有察觉到,所以都没有问。
这不是发问的时候。
而是行动的时机。
世上有的是太多的人,在平时不好好的充实自己,在该行动的时候,老是发问、观望,甚至老是批评人家的行动,以致自己错失良机,空白蹉跎。
人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通常人最浪费的,也就是这个。
静。
寂。
无声。
漫天的雪花徐徐落下,大地晶白一片。
领头的汉子,像一条蛇般的伏地匍行着,很快便到了餐厅之前。然后他发出一种低微的轻啷之声。
这跟蟋蟀磨翅的微响完全一样,如果有研究昆虫的专家学者将他叫的声音录了音,也分不出真假。
他一路潜行过去。餐厅里,没有声音。他不敢贸然越过门槛去,他左手握住一枚手雷,右手握住一把锋锐的刀。
他在等,等待时机。时机,它总是会来的,问题只是,时机来的时候,你在不在?准备好了没有?对这个大汉而言,他在等待。趴在那餐厅门口,握着一枚手雷。等着机会来。
手拿一枚爆炸力奇巨手雷的人,就算未必能大获全胜,但抱着敌人一齐死的优势。总是有的。只是屋里的人知道不?要是知道了,又有什么打算?如何应付?
等待是漫长的。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一种轻极微极的细响,那就像是两双蚱蜢在磨着腿子。声音太小,以致如果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便完全听不出来。可是这红色根轮汉子却有。他马上警觉了。却也在此时“啪”的一声,有人在里面好像掉了什么东西落到地上。
机会来了!有声音就有人。而且是敌人。
他立即发动。
声在。人必在。
他一刀就掷了过去。他听准了声音。
敌人果然沉不住气,只要一点声响,人必在旁。他的刀就要那人的命!
刀是不能要人的命的。除非是人要人的命。因为刀没有生命,不能要人的命。刀是人使的。人有生命。只有有生命的人才会要人的生命。用他的刀!
可是人使刀也不一定就能要了敌人的命,当他那一刀落空时。这一刀就是这样:落了空。
他一刀掷空“笃”地指入墙板。他从声音中警觉那一刀已投空。同一刹间,他只觉眉心一凉,也发出“噗”的一声。
难道他警骇欲绝,伸手一模,就碰到一根长长的东西
不是刀不是针像是手指!?
(荒谬!自己怎会死于手指之下的呢!?)
他一想到“手”字,忽然脑门一黑,仰天而倒,这时,血水才自他伤处流落到鼻沟来。
李墨生早已经注意到落地玻璃窗户是敞开的,虽然隔着窗纱。可是那不碍着什么事。所以敌人清楚他们的位置,然而自己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所以他人马上向王光他们作出了警示,叫他们躲到射击的死角里。
然后他故意站到餐厅门口,他不相信敌人不会上钩。果然,当敌人的狙击手发现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对方,而且还冲对方笑了一笑。别无他意,只是扰乱一下对方的心神。
他帘伏下。静候。没有动静。但敌人肯定仍在。所以他要找出敌人的位置。连敌人在哪里也不晓得,是断断无法反攻的。因此他将手机扔了出去。
此举果然引来突袭。刀光一闪,敌人也因而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处。李墨生立即使出了他的“杀招”:手指!
一根手指钉入那大汉额前,结束了对方的性命。那大汉迄死不明白,他那一刀因何未能命中?却不知道李墨生的身形如果动起来,别说靠听,就是靠眼睛看,以他的功力,也断然无法看清楚的。
李墨生发出一声轻哨,竟做了一件事。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做件事、去做这件事。那也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放在这时候做,如同找死。
他又站了起来,站立在餐厅的门口!在明知道对方有狙击手的情况下站立在如同白昼,没有任何遮掩物的餐厅门口!
看见李墨生的身体乍起,持枪的汉子立即射击。着!
就在这时,李墨生在灯下闪了出来,手一动“嗖”的一声,一物疾飞了出来。
“噗”的插入他的咽喉里。顶在他的下颔间。霍然正是刚才领头的那个汉子手持的飞刀!
可能是因为力注于刀太烈太猛之故,整柄刀齐根没入了他的喉管,好一会,才看到红色的鲜血慢慢的淌了下来。
他的同伴惊叫了一声,但反应已够眼明手快,一把抄住这个汉子的枪“砰”的放了一枪。
他看见汉子的喉里格格有声,已不能言语,遂一咬牙,对着他连开了两枪,然后又向饭店内内开了两枪,觅路就走。
忽尔,前面黑忽忽的人影一闪。他又立即放了一枪,那人伏了下去,他还待再开枪,但枪膛里已没有子弹。他身上也没有子弹。子弹在倒下的汉子那儿。
他转身想走,但一支枪已指着他的额头。他登时再也不敢动一动。持枪对着他的,正是戴军!
戴军已经适时的赶到了!
他在这汉子注意力给引移之际,已潜近这儿,活捉此人!戴军带着点老友相见的口吻说:“别动,我不想射杀你,你知道,我要留活口。”
这汉子身子似乎想动了动,戴军立即喝住:“我刚才不射你。怕射死你。我要引你把子弹打完。现在我大可还是不杀你,但用子弹粑你射得动弹不得。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你要不要、想不想试试?”
汉子只好摇头。那伏在地上的人又站了起来。这人正是李墨生。
罢才,他就是看见戴军的到来,才敢冒险反击!
他在敌人射击时,往发枪之处掷出了他的“飞刀”格杀了持枪的汉子。然后又飞身扑过去吸引住了另一个人的注意力,这才使得戴军成功的将他生擒。
李墨生和戴军把人押回屋子里去,肃掉他脸上的黑布,并在他身上搜出几双手铐。他们就先用两只手铐把他双腕反锁在椅背上。
那人长相也没有什么特别,但看扁口扁鼻,不过脸却很长。
“怎么样?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逼你说?”戴军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长脸绷着脸冷笑,仍有恃无恐,悲愤多于害怕的样子。
“你是替谁做事?”戴军问说:“你今晚出现在这里。做这种事,你的老板也脱不了关系。你定是乖乖的说出来好了。不然,杀人的罪,你一人能承担得起!?”
长脸嘿笑:“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好了。我背后的人可是你这小小的警官能惹得起的!你赚多少钱一个月?你上头有几个是我们公司包下来的?你的命值多少钱?哼,不自量力!”
李墨生拍拍他的肩膀:“我看你倒笃定得很的样子。怎么?公安局里和国安局中,有很多你们的人吧?他们会罩住你吧?你就不怕他们杀了你灭口?”
长脸傲然:“我当然笃定。大祸临头的是你们,我惊都没惊过!”
戴军怒然而起,反手就给他一巴掌。“你敢说国安局!?我把你打得半残不废的才送你去公安局!”
长脸吃了一巴掌,眼中爆出仇火恨焰,咬牙切齿的说:“好罗嗦!要杀就杀!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害怕了吗?有本事你就一枪将我崩了?”
“崩了你?想得倒美!”戴军稳了稳情绪,反而笑道“你既然不与我合作,那我就送你去能与你合作的人那里去!”
这时候,肖烟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戴军问他“你通知的小队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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