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徵羽若有所思,面颊发烫,还没有谁当面指摘他所面临的自大问题。
最先,白徵羽提议出山,禾守玉矢口否认,如今却把他劝谏了,那么,他还是坚持自己一贯的看法,此女非同小可,只是,怎么就嫁了一个这么粗糙的夫君?
葛威被白徵羽看得头皮发麻,以为他质疑他娘子为人师道的能力,便要争辩,努力找一些他想得起来的事例,想要说给对方,让他相信葛威绝非胡诌。
禾守玉也有自个的打算,她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女子,哪怕宫廷中那种复杂的环境,在她的玉姝宫,依然躲过了风风雨雨,最坏的结局,不过是没有等来庄宗的宠幸,可如今看来,与葛威的木石前缘不也是稳妥妥的吗?
况且,那三年并没有白混,藏书阁里的书,几乎被她看完,如今能够拥有这分安然淡定的胸怀,不能不说没有受到古典书籍的影响,那些教人智慧的语录,随时都能蹦出来,教她好好地活在人世间。
是以,她想要安定下来,用自身的绝学教会夫君,她花了三年的光阴获得的知识,哪怕是一年半载放在他的身上,如若夫君日以继夜地学习,总归会有所不同。
眼下这个地方,更是适合修心养性,能够与白徵羽为邻,也没什么要紧。
打定主意,她要与白徵羽好好谈谈,却见葛威脾气正要发作,那好斗的本性始终没有收敛,便使了脸色示意。
葛威到也听话,没有发作。
于是,禾守玉便与白徵羽商量和平共处事宜。
此时,天色渐晚,葛威不敢耽搁,数十兄弟还在干活,他得赶回去交代交代。
禾守玉便与旦儿留下,嘱夫君早去早还。
禾守玉与白徵羽无话不谈,便嘱旦儿做晚膳,两人坐于潭口石桌,摆了一桌棋,两人屏声凝气,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
“脚好了吗?”
“……什么?”禾守玉捏着黑子,“哦,精力都花在这黑子上了,竟然忘了痛,哈哈!”
“你笑起来很好看啊!”
“可惜,好看并不能给我带来好运,对于无能为力的人,’好看’其实是一种灾难。”
“不赞成,喏,’敌之要点也是我之要点’,兄弟,你的棋局已经固定了?”
禾守玉刚要提了对方一棋,闻言,仿若白徵羽讲了双关语一般。
“是吗?”
白徵羽微勾嘴角,浅浅一笑,“你早就在心里纵横捭阖了,不知道勾勒了多少江山?否则,你能安下心来同我下棋?”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禾守玉落子,吃下对方不少白棋。
白徵羽摇摇头,“瞧,还说没有野心,禾妃,你这每一步,挑起的可都是大棋(旗)啊?”
“不懂你说的什么?”
禾守玉心里咯噔一下。
“等等,我有讲过我是禾妃?”
白徵羽摊开双手,尽显无赖本色,“你难道不是?哦,现在不是了,将来不是禾妃,起码也得是禾皇后……”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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