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之有道而已。
在葛威的引领下,禾守玉依礼见了主桌各位尊老。
这样的场面,打她一出生就有了见识,在葛威身旁,她落落大方地入了坐。
葛威的坐姿自是豪迈了一点,只要有酒,那就是葛威的主战场,他的话匣子自然多了起来。
他先给在场的好几位老前辈斟满酒,再给姨母姨夫和几个哥哥斟满酒,再然后就是禾守玉,“你辛苦了,今天也喝一点?”
禾守玉微笑着,并没有阻拦。
然后,葛威给自己倒满,他站了起来,举杯,用那洪亮的好听的音调,尊祝各位长辈福寿安康,然后,一饮而尽,那双大手捏着的酒杯翻了个底朝天,动作娴熟,一看就知是一个老跑江湖的酒徒。
弟兄们轮番跑来敬酒,也敬嫂子,都被葛威挡了。
料峭春寒,微风初袭,禾守玉的心暖暖的,这份惬意,来自葛威的关怀,可她也着实担心他,虽说酒量极好,可架不住老来敬酒的兄弟们,葛威的脸色已经微酡,眼睛微眯成一道缝,自顾自地说着酒话、场面话。
眼看都快撑不下去的样子,偏生又蹒跚着串场子,所谓礼尚往来,端了酒杯,翩跹着走向邻桌。
“多谢弟兄们的相助,房子一天就修好了,全是你们的功劳,值得庆贺,请允许葛威敬大家辛苦了!”
他的舌头打着转,禾守玉小心地搀扶着他,摇摇晃晃地,还时不时地用沉重的身躯倾倒在禾守玉瘦削的肩头,这让禾守玉好生辛苦,可他心里还惦记着她,不时地在她耳畔让她小心,看得旦儿提心吊胆,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直到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不喜热闹的自然回家了,微醺的状态,正是适合掏心窝的闲聊,天气正好,适宜的气候浸润着五脏六腑,如沐春风的感觉,因着微醺而肆无忌惮。
留了禾守玉在席间,葛威送走了不太方便的老人,返回席间,酒已醒了大半。
正听着一王姓老者问禾守玉的话。
“这么说,小女子你对皇宫很熟悉了?你可知道有一个叫王道的?”
老者眯缝着一双小眼睛,核桃壳一般皱的脸上,看不清楚一丝儿表情,声音却像公鸭嗓,似乎有那么一点尖利。
“王道么?”
禾守玉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人的名字,可惜的是,都没有多大的印象。
“我不是说的王道难道是马道、冯道?”
老头不满意了,骂开了,“我看你也不熟悉皇宫……”
“老头,消消气,多大个事呢,用得着为难人家小女子?”
葛威嬉皮笑脸地倚了过去,有力的双手搂了老者的双肩,“老太爷,这身子骨是真的单薄啊?”
“你什么意思,臭小子,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了?”
老头咳嗽了,咳出了泪花,嘴里虽然数落,面色却漾着笑,瞬间那一张脸就挤在一起,真个只看到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
禾守玉觉得老头很逗,瞬间就喜欢上他了,爷爷般的存在,实在是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