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曹寰修目一瞥,道:“殿下何时学会这般腔调?”
不是挺有领导风范么?
我低头回答:“确实,听闻先生遇到麻烦,可学生不争气,朝中无人可托,只得恳请殿下帮忙,没想过殿下为了先生着想,会说得这么难听”
最有欺骗性的谎言是九真一假。
曹寰站起身,捧了戒尺回屋去,再出来的时候顺便换了一身衣服。他说:“这回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本官并非因为殿下的言辞伤人而恼怒,他是为了谁好,心里有眼自然能看到。但是”
他加了一句但书,告诫我,下次如果东宫再有这种念头,我一定得劝阻住,否则东宫的言行不当就是我的责任。
至于是怎么个不当法,今天的问题就是,咳咳,在孔圣人画像前批评自己的老师。
囧。
所以说人与人不同,有些问题的关键点,就是那么让我意想不到。
能不挨手心就好,我的要求不高。
之后几天无事。
到这个月中旬,我接手的卷宗里面出现了王郊的请调书,他十分诚恳地检讨了自己的过错——说是被小人利用,误指曹少师受贿枉直——深感愧疚惶恐,愿远调乡野偏地,洗心革面从头做起。
又过了数日,陈和等人开始出现在曹府,偶尔参与曹寰的学会。陈和在以诗文会友的氛围中逐渐活跃起来,倒出乎大多数人意料。
再说王郊,被他们排挤了,很明显。可怜的家伙,骂曹寰并非骂得最狠的,但他背弃举荐自己的恩人(曹寰),正是最不能被官场原谅的那类人。为了杀一儆百、防止反弹,我不得不想办法让他们小团体内部失合,把矛头转向王郊。
而结果,可以用一句话解释:性格决定命运。
“秦生虽在暗处,却也是贸然行事,这回的结果,兴许是运气不错。”曹寰点评说“下次不可再胡来了。”
“先生教训得是。”
于是我继续做我的抄写编修和跑腿龙套,偶尔注意一下当前的形势。
唉,这日子真是清闲得生霉啊跟我一样无事可做的还有监国的东宫太子。
其实他很忙很忙,但这里有个比较级的问题:是一件难处理的事务让人头痛,还是一大堆等着处理的事情更焦头烂额?所谓蚤多不痒、债多不愁,就是东宫现在的状态。
因此他也是闲得发慌。
“要出宫、要出宫、要出宫”整日像蚊虫一样,在我旁边嗡嗡来嗡嗡去,这只大蚊子还拍不得赶不得。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搬到新东宫殿的隐性理由——
那座宫殿底下有接通密道!
这下可算乐着他了,没事就往外跑。他不敢往我家钻,因为我家就是曹寰家,他挺怕被曹寰唠叨的。于是时常跟我约个时间,约个地点,在外面碰头。
他似乎认准了我是称职的导游,想出去玩,就一定要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