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曹府,不意外地又见曹寰在花园里等我。
“秦生,你又多为了。”他开口就是这样一句。
我装傻:“学生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殿下就在本官眼前召见刑科给事中王郊,你认为本官看不出来吗?”
啊?
东宫果然不可靠!就这么点小事,都做得漏汤滴水的
“呃,学生中途离场,所以发生何事并不清楚。”
曹寰毫不客气地指出:“难道你认为,本官会相信,那些话真出自殿下的思量?”
“殿下说了什么?”
东宫有照着我的交代行事么?
曹寰倒茶,慢条斯理道:“他招来王郊,随后当着本官和诸位大人的面,夸奖王郊的德行操守,却批评另外几位与王郊一道参劾本官的谏臣,言辞尖锐得近乎刻薄。”
啊,这么看来东宫干得不错呢。
我笑说:“由此,先生不觉得殿下对你很是敬慕么?”
“由此,‘先生’觉得某位学生又逾越了。”曹寰学我的口吻。
“没有啦,先生您想太多了!”
想着嬉皮笑脸蒙混过去,突然发现曹寰手边放着,啊!放着御赐的戒尺盒子!体罚朝廷命官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但只要有这个
呜,不是吧,只是拿出来吓吓我的对不对?
“古字所谓‘教’,其形象,即是四位弟子与执教杖的夫子。”曹寰说着,打开盒子“眼下秦生不过是六品编修,却与监国交往过密,甚至暗地左右殿下的行止——”
——可罪不及死呀!
呃,我是说罪不及挨手心,怎么讲也是为了曹寰好啊。
“先生误会了,殿下说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情,真的跟我没关系!”一急起来也忘记用什么学生的自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推个干干净净,回头再去跟东宫合计。嗯,就说是阁老教的,曹寰总不便跑去证实吧。
曹寰学着东宫的腔调:“是啊,上奏上表,应是对事而非对人,对人自然有衙门评核——诸位大臣,莫非是看本宫太过清闲,故意找点乐子?少师也是,不见你一份辩白,本宫也不便平息纷争。本宫知道,王大人(指王郊)是当年少师你亲自举荐的,可有你这样维护后辈的?这叫护短!”
我已经可以想象东宫得意洋洋指着曹寰的表情
这还没完,曹寰继续朗声道:“按理当是双方各领二十大板,不过圣人面前,不耽那些俗刑,给本宫回去反省,就此消停,怎样?”
还、还二十大板?
东宫这哪里是对夫子的口气?曹寰肯定觉得颜面扫地。
——天可怜见,这绝对不是我教东宫的!
我下意识不去看戒尺,装作不知马上就要再现挨手板心的惨剧(比上回还多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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